冊子里的物件瞬間亮起綠光,像無數(shù)顆小星星,繞著祈福燈打轉(zhuǎn)。戾氣在綠光里掙扎,卻被一點(diǎn)點(diǎn)裹住,慢慢化作光點(diǎn),落在菩提苗上。祈福燈的焰瞬間亮了,燈油的香氣更濃了,連菩提樹的枝椏都似被暖風(fēng)吹得輕輕晃動。禪音抱著回憶冊,跟著禪心把它掛在菩提樹上最高的枝椏旁:“這樣大家的心愿就能飄到九域的每一個角落啦!”禪心笑著把舊回憶冊遞到禪音手里:“以后每年祈福會,都由你來整理回憶冊,把玄通師父的心意傳下去,好不好?”禪音用力點(diǎn)頭,抱著回憶冊跑向林外,綠光落在她的小手上,像攥著一團(tuán)小小的希望。
云霽提著裝滿信物的布包,踩著正月的新雪,慢慢走到四極碑林的廢墟旁。布包里,是北漠阿酥的木牌碎片、白鹿書院阿硯的福字殘頁、歸墟海?;ǖ臐O網(wǎng)纖維、須彌山禪音的回憶冊頁——每一件信物上都泛著微光,紅、金、藍(lán)、綠,像四簇正月的火苗,在廢墟上格外鮮活。
她蹲下身,把信物輕輕放在四色植物的根部。這棵從種子長出來的植物,此刻正頂著正月的新雪,紅草的莖冒出了更艷的新芽,金樹苗的枝綴著未融的雪粒卻泛著更亮的金光,藍(lán)灌木的藤繞著凍土還透著更暖的藍(lán)光,綠菩提的葉托著薄雪竟冒出了更翠的新綠——四色光芒在正月的暖光里交織,像一層暖紗裹住了植物,連廢墟的土壤里,都鉆出了幾株頂著雪粒的青草。
云霽的指尖剛碰到綠菩提的新葉,信物上的光就順著土壤滲進(jìn)植物的根系,瞬間,四色植物的頂端綻放出一朵碩大的四色花,花瓣上的光芒越來越亮,竟聚成了一道清晰的白光——是墨塵的殘魂,在光里笑著,眉眼間滿是平和,沒有了當(dāng)年的掙扎與戾氣。
“我曾以為,守護(hù)九域需要?dú)鞙绲氐牧α浚枰獢財嗥咔榈墓Ψ?,”殘魂的聲音像正月的暖陽般溫和,“直到看到阿酥手里的木牌、阿硯手里的筆、?;ㄊ掷锏乃笞印⒍U音手里的冊子,才懂真正的守護(hù),從來不是一個人的逆天而行,是一代人把心意傳給下一代,像經(jīng)幡上的風(fēng),像書里的字,像漁網(wǎng)里的纖維,像冊子里的回憶,代代相續(xù),永不停歇?!?/p>
“他們都接住了你的心意,”云霽輕聲說,指尖拂過四色花的花瓣,花瓣上的光落在她的手背上,暖得像握著一團(tuán)正月的暖雪,“現(xiàn)在的九域,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hù)彼此,不需要玄印,不需要功法,只需要守住心里的那份善念。”
殘魂的光輕輕晃了晃,慢慢化作細(xì)碎的光點(diǎn),落在四色花的花蕊里。花蕊結(jié)出一顆晶瑩的四色種子,順著正月的暖風(fēng)飄向九域——落在北漠的敖包旁,落在白鹿書院的抄書閣前,落在歸墟海的漁港里,落在須彌山的菩提林邊。
遠(yuǎn)處傳來孩子們的新歌謠,是阿酥、阿硯、?;ā⒍U音一起唱的,聲音穿過正月的暖霧,飄在九域的上空:
“木牌紅,映敖包,北漠正月福滿腰;
福字金,貼書寮,書院梅香伴筆搖;
漁網(wǎng)藍(lán),逐浪濤,歸墟開漁滿船潮;
回憶綠,繞菩提,須彌燈暖愿難消。
你一傳,我一接,心意織成九域橋;
自渡路,不用挑,跟著暖光往前跑。”
云霽站起身,往山下走時,回頭看了一眼廢墟——四色花的光芒在正月的暖光里仍亮著,像一盞照亮新年的燈。她知道,這盞燈不是靠某一個強(qiáng)者的力量點(diǎn)亮的,是靠北漠草原上阿酥掛在敖包頂?shù)哪九?,是靠書院抄書閣里阿硯寫的福字,是靠歸墟漁港里海花織的漁網(wǎng),是靠須彌菩提林里禪音掛的回憶冊,是靠每一個普通人心里,那點(diǎn)想把暖傳給別人、把福留給新年的、小小的心意。
所謂“長明無燼”,從來不是一道永不熄滅的光,是無數(shù)人在正月里點(diǎn)亮的祈福燈;所謂“自渡即自由”,從來不是獨(dú)自走向遠(yuǎn)方,是和身邊的人一起,用每一份微小的心意,把新年的福字貼滿門窗,把開漁的漁網(wǎng)撒向大海,把祈福的燈掛滿菩提,把每一個平凡的日子,都過成守護(hù)彼此的暖時光,把每一條小路,都走成九域同春的寬廣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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