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第32章:暗巷追兇?迷霧重重
弘治十一年(1498年)?夏(六月三十)?蘇州?錦衣衛(wèi)指揮司詔獄密道
潮濕的石壁不斷滲出水珠,寒意順著青磚縫隙蔓延,仿佛要將人吞噬。陸硯昭的繡春刀鞘與石壁摩擦,發(fā)出細碎聲響,在幽長的密道中格外刺耳。春桃舉著的火把忽明忽暗,跳動的火苗將兩人的影子投射在巖壁上,扭曲成張牙舞爪的鬼魅形狀。密道盡頭傳來錦衣衛(wèi)搜捕的吆喝聲,由遠及近,像一張逐漸收緊的大網(wǎng)。
春桃的聲音帶著哭腔,手腕處的傷口還在滲血,染紅了半截衣袖:“二公子,沈百戶她。。。。。?!彼龑嵲诜判牟幌履莻€在鐵坊獨自斷后的女子,盡管之前沈知微是以監(jiān)視者的身份出現(xiàn),但幾次接觸下來,春桃能感覺到她并非窮兇極惡之人。
“別慌?!标懗幷崖曇舫练€(wěn),可緊握圖紙的指節(jié)卻泛著青白,眼神透著凝重。他扯開衣襟,動作利落地為春桃包扎手腕,撕下的布條上還沾著太湖鐵坊地窖里刺鼻的硫磺味。展開火器圖紙時,“謹呈司禮監(jiān)劉公公鈞鑒”的字跡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仿佛在訴說著某個驚天秘密,“沈知微若出事,這些證據(jù)便是她的護身符。”他在心底暗暗發(fā)誓,絕不能讓沈知微因保護自己而陷入絕境,這個聰慧且堅韌的女子,不該成為這場陰謀的犧牲品。
突然,密道深處傳來鎖鏈滑動的聲響,如同毒蛇吐信。陸硯昭猛地將春桃護在身后,繡春刀出鞘,寒光在黑暗中閃爍。就在刀刃即將揮出的瞬間,一抹熟悉的緋色身影從拐角轉出——是沈知微的副手林校尉。他的衣襟破損,腰間的令牌還在滴血,顯然剛經歷過一場惡戰(zhàn),臉上的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敵人的,哪些是自己的。
“陸公子!百戶讓我?guī)銈儚某俏靼甸T走,追兵已封了南門!”林校尉喘著粗氣,眼神中帶著焦急與警惕。他深知此時情況危急,每一秒的耽擱都可能讓大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三人穿過蛛網(wǎng)密布的暗門,撲面而來的雨幕瞬間打濕了衣衫。蘇州城陷入一片混亂,遠處太湖鐵坊的沖天火光將半邊天空染成血色,濃煙裹挾著火星升騰而起。陸硯昭望著那片火光,眉頭緊鎖,他心中滿是疑惑,鐵坊究竟是被誰炸毀的?那些火器圖紙和證據(jù)是否還有留存?突然,他拽住林校尉的手腕:“沈知微最后說什么?”
“她說。。。。。?!绷中N灸税涯樕系挠晁?,發(fā)絲黏在額頭上,“讓您去查‘蓮花商會’,王貴宅邸搜出的賬本里,有筆綢緞生意的進項,與鐵坊火器鑄造日期完全吻合?!彼叵肫鹕蛑⒃诮淮蝿諘r堅定的眼神,知道這個線索至關重要。
弘治十一年(1498年)?夏(六月三十)?蘇州?蓮花商會
戌時三刻,雨勢稍歇,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蓮花商會的鎏金匾額在朦朧的月光下泛著冷光,門口兩個石獅子瞪著銅鈴大的眼睛,仿佛在審視著來往行人。陸硯昭戴著寬大的斗笠,混在運貨的腳夫隊伍中,腳步沉穩(wěn)地靠近后門。他的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多年的刑偵經驗讓他深知,危險可能隨時降臨。
春桃早已換上小廝裝扮,灰布短打襯得她身形利落。她從側門閃出,懷里緊緊抱著賬本,眼神中帶著緊張與興奮:“二公子,賬房先生說半月前有批‘云錦’走漕船運往京城,可庫房里根本沒有。。。。。?!彼诓殚嗁~本時就覺得奇怪,這么大一批貨物,怎么會憑空消失,其中必定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話音未落,巷尾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陸硯昭反應極快,如離弦之箭般疾步上前。只見一名黑衣人倒在血泊中,胸口插著一把繡春刀,刀柄纏著半圈蓮花紋錦帶。雨水沖刷著地面的血跡,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詭異的圖案。
“是錦衣衛(wèi)的人!”春桃蹲下身子,借著微弱的光線仔細查看,“這刀柄樣式,和沈百戶手下的佩刀一模一樣?!彼⌒囊硪淼仃_死者緊握的手指,從中取出半張紙,“這字跡。。。。。。和王貴書房的密信是同一人所寫!”她的聲音微微顫抖,意識到這可能是解開謎團的關鍵線索。
陸硯昭展開紙片,上面用朱砂畫著太湖西岸的地形圖,七個紅點標記格外醒目。他突然想起盲琴師給的碧螺春茶盞,茶盞底的蓮花紋與圖紙上的紅點位置一一對應。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心頭,他握緊圖紙:“走!去第七個標記點!”他明白,自己正在一步步接近真相,但前方等待的可能是更大的危險。
雨又大了起來,豆大的雨點砸在身上生疼。三人策馬奔出城門時,身后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陸硯昭回頭,只見沈知微騎著黑馬從雨霧中沖出,她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繡春刀上還滴著血,身后跟著十余名錦衣衛(wèi),氣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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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微在追擊過程中,腦海里不斷回想著鐵坊里的種種細節(jié)。林校尉在混亂中突然失蹤,再出現(xiàn)時卻告知陸硯昭逃跑路線;而陸硯昭如今手持關鍵證據(jù),卻又對蓮花商會的秘密了如指掌。這些巧合讓她不得不心生警惕。她勒住韁繩,眼神中滿是警惕與怒意,刀光指向春桃懷中的賬本:“陸二公子好本事,連我的暗樁都能策反!那賬本上的蓮花商會印章,可是用波斯秘銀鑄的模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