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瞪了她一眼。
樂闌珊趕緊跪下,額頭磕地,聲音穩(wěn)得像風(fēng):“奴婢多謝平王大恩大德,叩謝陛下和皇后的圣恩?!?/p>
沒有顫抖,沒有哭泣。
裴衍一愣。
三年前,她哭得如同要他命。
現(xiàn)在,她連求生都不感興趣了。
這份冷漠和無所謂,讓裴衍陣陣心里發(fā)熱。
他不動聲色,眼神中卻透露了不滿:“以后你不再是罪奴了,你的身契直接歸我平王府了?!?/p>
這是他從小寵溺、曾經(jīng)待選的平王妃,豈能給別人呼來喚去呢!
可樂闌珊并不領(lǐng)情。
雜役司不如叫苦役司,什么苦活臟活累活,都是雜役司的人來做,而她做的是這里面最苦的活兒。
她的身份是罪奴,奴婢中最低等的,在宮中任何人都可對她肆意打罵,而她反抗回嘴卻是錯上加錯,只能換來更重的懲罰。。
身契,有何意義?
只要是有罪之身,在哪里都是最末等的奴仆,罪奴或者侍婢,有何區(qū)別?
看著樂闌珊站在原地不動,裴衍有些不悅,催促道:“這就隨本王走吧,你的物品讓雜役司隨后送過來?!?/p>
說著,便邁步離去。
過了一會兒,沒有聽到跟來的腳步,裴衍回頭一看,樂闌珊站在原地沒有動。
裴衍有了怒意:“你磨蹭什么?還怕雜役司弄丟你的物品?”
樂闌珊無聲地笑了:這偌大的皇宮,連命都不是自己的,又會有哪一件物品屬于自己?
看到樂闌珊笑的模樣,裴衍突然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當(dāng)年的小樂闌珊,笑容是何等的明快、嬌嗔。
怎么如今這笑容變了,好像變了味道的隔夜湯水。
想到這樣,裴衍故意快走了幾步。
可他哪里知道,自己當(dāng)年那一腳,讓樂闌珊摔出去很遠(yuǎn),腿被院子里用來捆綁花木的銅絲扎傷了腿筋,落下了病根。加上這三年在雜役司做苦力,雙腿反復(fù)受傷,早就成了頑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