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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第3頁）

”“那我們應該怎樣說話，陳先生？”她終于轉(zhuǎn)頭看他，

眼中閃過一絲他熟悉的光芒——那是陸沉星式的好奇，像是準備解剖青蛙的學生，

“像老朋友一樣敘舊？還是像陌生人一樣寒暄？”陳序深吸一口氣。他早該知道，

與陸沉星的任何交鋒都不會輕松。她就像一面扭曲的鏡子，照出他所有試圖隱藏的部分。

他們走到展廳的盡頭，這里只懸掛著一幅較小的畫作。畫面上是兩個模糊的人影，

站在一片荒蕪的海灘上，背景的天空中，太陽正被陰影緩緩吞噬?！缎奈g》，

畫作的標簽上寫著?！斑@幅畫沒有完成？”陳序注意到畫布右下角的留白?！坝行┕适拢?/p>

本來就沒有結(jié)局?！标懗列禽p聲說。窗外，天色漸暗。參觀的人群開始散去，

展廳變得越發(fā)空曠安靜。陳序看了眼手表，意識到自己該離開了。

這場重逢比他預想的還要令人疲憊。“我該走了?！彼f。陸沉星點點頭，沒有挽留。

就在陳序轉(zhuǎn)身準備離開時，她突然開口：“你知道嗎？那場大火后，

我失去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陳序回頭：“什么東西？

”陸沉星的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古怪的微笑：“我的恐懼。從那以后，

我再也不怕任何形式的毀滅了?！标愋驘o法回應這句話。他只是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走出美術(shù)館，傍晚的海風撲面而來，帶著涼意。陳序深吸一口氣，

試圖將胸腔內(nèi)那股郁結(jié)的感覺驅(qū)散。他走向停車場，掏出車鑰匙。手機在這時響起，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猶豫了一下，接起電話?！拔梗俊彪娫捘穷^沉默了幾秒，

然后傳來一個經(jīng)過處理的、分辨不出性別的聲音：“五年前那場火，不是意外。

”通話戛然而止。陳序站在原地，手中的車鑰匙不知何時已滑落在地。他回頭望向美術(shù)館，

那棟由他親自設(shè)計的純白色建筑，在暮色中像一座巨大的墓碑。展廳的燈光已經(jīng)調(diào)暗，

從巨大的落地窗看進去，隱約可見《蝕》的輪廓，和那把在昏暗中依然反射著微光的解剖刀。

海風更冷了，陳序卻感覺背脊上滲出細密的冷汗。他撿起鑰匙，坐進車里，

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直到指節(jié)發(fā)白。不是意外。這三個字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與陸沉星那句“紀念那場意外的大火”形成刺耳的對位。謊言，總有一面是真相。而他，

剛剛與說謊者重逢。第二幕：記憶回廊陳序的公寓位于市中心一棟高層建筑的頂層，

是他自己設(shè)計的。極簡的風格，大量的留白，一切井然有序，每一件物品都有其固定位置。

這是他對自己內(nèi)心的補償——一個絕對可控的環(huán)境，用以對抗外部世界的混亂。但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