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楊少白怒喝,甩出最后幾枚銅錢,化作流光擊向那幾名力士,雖不能致命,卻成功阻礙了他們的腳步。
陳啟得以順利沖到西北燈奴前,再次一刀刺入火焰!
又一聲輕響,又一盞燈奴熄滅。
“羅烈”的咆哮變成了哀嚎,煞氣再次潰散,身體搖晃得更加厲害,甚至單膝跪地,用巨斧支撐才沒有倒下。他抬起頭,看向陳啟的眼神充滿了暴戾和……一絲難以置信的恐懼?
還剩兩盞!東北(艮位)和東南(巽位)!
但陳啟也到了強弩之末。連續(xù)兩次全力沖擊,加上詛咒的瘋狂反噬,他拄著刀,大口喘息,鮮血從嘴角不斷溢出,那縷新生的光澤也搖曳欲滅。
蘇離掙扎著爬起,撿起地上光芒熄滅的龜甲,不顧一切地將體內(nèi)殘存的一點靈力注入其中。龜甲毫無反應(yīng),但她卻憑著搬山一脈對地脈氣息的感應(yīng),指向東南方位:“陳大哥……巽位……那盞……核心……氣息最盛……”
陳啟看向東南角那盞燈奴,果然,其火焰不僅幽綠,中心還隱隱透出一抹暗金,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其中沉眠。
必須毀掉它!
他用盡最后力氣,沖向東南燈奴。
然而,這一次,“羅烈”或者說他體內(nèi)的煞靈,似乎意識到了真正的滅頂之災(zāi)。它放棄了所有防御和姿態(tài),發(fā)出一聲震徹大殿的、充滿無盡怨毒的尖嘯,整個身體轟然爆開!不是血肉,而是濃郁如墨的煞氣,如同決堤的洪流,瞬間淹沒了整個祭壇,也吞沒了沖在半途的陳啟!
“陳啟!”
“陳爺!”
楊少白和蘇離的驚呼被淹沒在煞氣的咆哮中。
陳啟只覺得墮入了無邊黑暗和極寒之中,無數(shù)怨魂的嘶吼和冰冷的惡意如同億萬根鋼針,刺向他的靈魂。左臂的詛咒歡快地與這片煞氣海洋共鳴,加速吞噬著他最后的生機。斬魂刀上的光澤,如同狂風中的燭火,隨時都會熄滅。
就在他意識即將被徹底凍結(jié)、吞噬的剎那,一點極其微弱的暖意,從緊握的刀柄傳來,透過掌心,逆流而上,護住了他心脈方寸之地。
是那縷光澤!是四門共鳴產(chǎn)生的那一絲微光!
這光芒雖弱,卻如同在絕對零度中保存的一?;鸱N,代表著“生”的意志,與周圍純粹的“死”與“怨”形成了截然對立的存在。
煞氣似乎被這微小的“異物”激怒了,更加瘋狂地涌來,想要將其磨滅。
陳啟在黑暗中,憑借這?;鸱N,堅守著最后的清明。他仿佛聽到蘇離遙遠的、帶著哭腔的呼喚,聽到楊少白聲嘶力竭的念咒聲……
不能死在這里。
羅烈……還在那煞靈深處……
四門的真相……還未揭開……
一股不甘的意志,混合著那縷微光,在他近乎凝固的識海中,如同種子般,開始頑強地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