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的瞳孔驟縮。她想起阿娘臨終前說的話:離兒,有些事,等你見到龜甲的時候,自然會明白。
阿娘!她喊出聲,眼淚砸在龜甲上。龜甲突然泛起更亮的光芒,女人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別難過。我替你擋住了邪后的血咒,但四門的傳承,只能靠你自己了。
蘇離撲過去,卻穿過女人的身體,抓住了龜甲。龜甲上的溫度燙得驚人,卻讓她感到無比安心。她聽見女人的聲音越來越輕:龜甲里有搬山的傳承,有先祖?zhèn)兊难}。。。。。。還有,我對你的。。。。。。
話音未落,女人的身影徹底消散了。蘇離手中的龜甲突然裂開道縫,里面掉出半塊玉牌——正是她小時候戴過的平安扣,背面刻著字。
阿娘的平安扣。。。。。。蘇離攥緊玉牌,眼淚止不住地流。她這才發(fā)現(xiàn),玉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行小字:離兒,四門合一的那天,記得帶龜甲回家。
墓室的震動突然停止了。蘇離抬起頭,看見羅烈正用玄鐵巨斧砸碎最后一道黑霧,楊少白的星核碎片懸浮在他頭頂,藍(lán)光照亮了整個墓室。陳啟撿起地上的斬魂刀,刀鞘上的四枚信物印記重新亮起,泛著溫暖的金光。
蘇離!羅烈沖過來,把她抱進(jìn)懷里,你沒事吧?
蘇離搖了搖頭,舉起手中的龜甲。龜甲已經(jīng)完全拼合,上面的紋路泛著幽綠,和她的星紋簪、平安扣交相輝映。我沒事。她的聲音還有些發(fā)抖,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阿娘的龜甲。。。。。。它在說話。
說什么?楊少白湊過來,星核碎片輕輕碰了碰龜甲,藍(lán)光和幽綠交織成一片。
蘇離閉上眼睛,仔細(xì)感受著龜甲里的波動。她聽見風(fēng)的聲音,聽見海的聲音,聽見無數(shù)代搬山匠鑿石開山的聲音。最后,她聽見阿娘的聲音,清晰得像就在耳邊:離兒,下一站,去南海的歸墟島。那里,有我們搬山一脈最后的。。。。。。
最后的什么?蘇離睜開眼,龜甲上的紋路突然開始流動,像在指引著某個方向。
羅烈摸了摸下巴:歸墟島?我在老輩的筆記里見過,說那是南海的禁地,底下鎮(zhèn)著歸墟獸
楊少白的眼睛亮了起來:歸墟獸?《搬山秘錄》里說,那是上古時期被四門祖師封印的兇獸,體內(nèi)藏著。。。。。。
住嘴!蘇離突然喝道。她感覺龜甲里的波動突然變得急促,像在警告什么。她抬頭看向墓室門口,那里不知何時站著一只血紅色的鳥雀——和之前在龍淵棺、忘川淵見過的一樣,尾羽上綴著半枚青銅釘。
邪后的殘魂。。。。。。陳啟握緊斬魂刀,她還在跟著我們。
蘇離摸了摸手中的龜甲,又看了看羅烈腰間的玄鐵巨斧、楊少白掌心的星核碎片,以及自己腰間的斬魂刀。四枚信物和龜甲在墓室里泛著微光,像四顆等待匯聚的星子。
她站起身,將龜甲小心收進(jìn)懷里,去歸墟島。阿娘說,那里有我們該找的東西。
羅烈扛起玄鐵巨斧,楊少白收起星核碎片,陳啟撿起斬魂刀。四人魚貫而出,墓室的石門在他們身后緩緩閉合。蘇離回頭望了一眼,看見石壁上的龜甲泛著幽綠的光,像阿娘的眼睛,在說:別怕,我在。
洞穴外的風(fēng)裹著咸濕的海腥味吹來。蘇離摸了摸懷里的龜甲,又摸了摸手背上的疤痕。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個躲在阿娘身后的小丫頭了。她是搬山的第八代家主,是四門血脈的繼承者,是要替先祖?zhèn)兪刈∶孛艿娜恕?/p>
而前方的歸墟島,還有更多的秘密,在等著她去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