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邊界。”王戟停在距離屏障百米之外,不敢再靠近,靈體因恐懼而微微顫抖,“屏障之內(nèi),尚受將軍遺命余暉庇護,雖亦有扭曲,尚可存續(xù)。屏障之外……便是徹底的死寂與瘋狂之境。昔日……將軍便是于此,借異寶之力,最終阻住了那毀天滅地的‘黑潮’……”
黑潮?林墨心中一動,這與他腦海中那遠古之戰(zhàn)的信息碎片吻合。
“我們怎么過去?”阿蠻仔細觀察著那扭曲的能量屏障,眉頭緊鎖,“這屏障極不穩(wěn)定,能量屬性混亂,強行穿越風險極大,很可能被撕碎或者……污染?!?/p>
林墨抬起手臂,那變異烙印在此地異?;钴S,黑紅色的光絲不受控制地蔓延出來,與前方那扭曲的屏障,以及屏障后方迷霧深處某個遙遠的存在,產(chǎn)生了強烈的、令人不安的共鳴。
“碎片……就在那后面。”林墨能感覺到,呼喚來自迷霧深處,但那感覺……并非純凈的古老能量,而是夾雜著一種與屏障同源的、更加深沉可怕的扭曲與痛苦?!暗瓲顟B(tài)很不對?!?/p>
就在他試圖更清晰地感知時——
“轟!?。 ?/p>
一聲沉悶的巨響,伴隨著地動山搖般的震動,從屏障的某個方向傳來!
眾人駭然望去,只見約莫數(shù)里外,那本就扭曲波動的能量屏障,猛地向內(nèi)凹陷,然后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被一股蠻橫的、纏繞著暗紅色血蝕能量的巨大力量,強行撕開了一道長達十余米的巨大缺口!
透過缺口,可以清晰地看到,缺口外側(cè),站立著數(shù)十個身影——正是之前狼狽逃竄的“鳳凰”公會成員!為首者,赫然是那個被將軍殘念斬斷一臂的陰鷙男子!他此刻斷臂處包裹著散發(fā)著不祥綠光的繃帶,臉色猙獰如鬼,正指揮著手下,將幾個龐大的、如同鉆頭般的怪異機械,對準了屏障缺口,瘋狂地擴大并穩(wěn)定著通道!
他們竟然用這種暴力的方式,強行打開了通往朔方故道的通道!
“他們瘋了!”阿蠻失聲驚呼,“這樣會徹底破壞屏障的穩(wěn)定性,會讓墻外的污染大規(guī)模涌入!”
然而,“鳳凰”公會的人對此毫不在意。陰鷙男子似乎感受到了林墨等人的目光,猛地轉(zhuǎn)過頭,隔著遙遠的距離,投來一個充滿怨毒與挑釁的冰冷眼神,隨即大手一揮,帶著麾下成員,以及幾具明顯被血蝕能量改造過、體型龐大的兵俑,悍然沖入了灰黃色的迷霧之中!
屏障被強行撕裂的缺口處,混亂的能量如同決堤的洪水般肆虐,發(fā)出刺耳的尖嘯。更多的灰黃色迷霧順著缺口涌入,所過之處,本就貧瘠的土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沙化、腐壞,甚至有一些小型的扭曲生物,順著缺口試圖爬入墻內(nèi)!
“必須阻止污染擴散!至少……要穩(wěn)住這個缺口!”林墨當機立斷,目光銳利地看向那不斷擴大的通道。
“怎么穩(wěn)?我們可沒有他們那種設(shè)備!”趙猛看著那肆虐的能量亂流,感到一陣頭皮發(fā)麻。
林墨的目光落在自己劇烈共鳴的手臂烙印上,又看向那高聳但已殘破的長城,一個大膽而危險的念頭在他心中升起。
“阿蠻,蘇曉!幫我計算屏障能量流動的薄弱點和相對穩(wěn)定區(qū)域!趙猛,夏晚,保護我們!”林墨語速極快,同時大步朝著屏障缺口的方向沖去,“王戟!告訴我,這附近哪段長城殘留的‘將軍意志’最強!”
他要借助烙印與長城的共鳴,以自身為媒介,引導(dǎo)長城尚未被完全污染的力量,暫時封堵或者至少加固這個被強行撕開的缺口!
這是極其冒險的舉動,一旦控制不好,他很可能被兩股狂暴的能量撕碎,或者被長城的古老意志同化,成為新的“不朽”的一部分!
但此刻,已沒有更好的選擇。
看著林墨決絕的背影,以及遠處那不斷涌入的死亡迷霧,王戟眼中幽綠的火光掙扎到了極致。他望著那殘破的長城,又望向墻外那片吞噬了無數(shù)袍澤的禁忌之地,千年的束縛與對改變的渴望,最終化為一道無聲的咆哮。
他的靈體,第一次,主動地、義無反顧地,沖向了那段被污染的、搏動著的暗紅色肉質(zhì)城墻!
“吾以殘魂為祭,喚汝……守土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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