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周闞僵在原地,警察的話像無數(shù)把淬毒的匕首,將他釘在恥辱柱上。
他臉上的肌肉劇烈抽搐著,想說什么,卻只能發(fā)出破碎的氣音。
我看著他那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只覺得無比諷刺。
“呵”我扯動嘴角,發(fā)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嗤笑,又是一股腥甜涌上喉嚨,我強行咽了下去。
這微小的聲音卻像驚雷一樣炸響在周闞耳邊。
他猛地看向我,眼神里混雜著哀求、痛苦和無法置信。
“清清我我不知道”他語無倫次,試圖上前。
我閉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任何言語在此刻都顯得蒼白可笑。
不知道?一句不知道,就能抹殺他曾經(jīng)的冷漠、嘲諷和那致命的一腳嗎?就能讓我承受的折磨和那個來不及見面的孩子回來嗎?
“周先生,請你配合我們后續(xù)的調(diào)查?!?/p>
警察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徒勞。
周闞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頹然癱坐在地。
接下來幾天,周闞像變了一個人。
他不再試圖靠近我,只是像個幽靈一樣,遠遠地守在病房外,胡子拉碴,眼窩深陷。
他動用了所有關(guān)系和金錢,瘋狂地調(diào)查、施壓。
謝晚星很快被正式逮捕,聽說她在審訊室里哭喊著周闞的名字,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愛情”和“嫉妒”,但鐵證如山。
這些消息,是護士們小聲議論時,零星飄進我耳朵里的。
我的時間不多了。
身體的疼痛越來越頻繁,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
周闞不知從哪里找來了全世界最頂尖的專家和最昂貴的特效藥。
他捧著那些藥,眼神卑微又渴望,像一條乞求主人原諒的狗。
“清清,試試這個,好嗎?聽說有效”
我看著他,只是疲憊地搖了搖頭。
“沒用的。”
我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周闞,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p>
他瞬間紅了眼眶,固執(zhí)地舉著藥瓶,手抖得厲害。
“有用的!一定有用的!清清,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轉(zhuǎn)過頭,看向窗外。
陽光很好,可惜,我再也感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