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他的意識比帝江更顯柔和,醒來的第一件事,是伸手觸碰身旁的建木幼苗,指尖落下,幼苗竟瞬間長至千丈,枝葉覆蓋了半個東荒林海。他看著自己的手掌,感受著體內(nèi)奔騰的木之法則,意識中同樣響起一個模糊的聲音:“……芒……”
“句芒?!彼p聲念出這個名字,聲音如風(fēng)吹樹葉般沙沙作響。
就在此時,句芒的目光越過林海,望向了帝江所在的方向。他能感受到那道同源的氣息,雖不如自己這般溫潤,卻有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厚重。
帝江扇動四翼,降落在句芒面前。兩位祖巫對視,沒有言語,卻通過血脈共鳴明白了彼此的身份——同出一源,皆是盤古血嗣。
句芒微微頷首,將一片凝聚了自身本源的青葉遞向帝江。青葉落在帝江掌心,瞬間融入他的鱗甲,帝江身上的空間法則竟變得柔和了幾分。帝江則從翼上拔下一根青色羽毛,羽毛飄到句芒身前,化作一道空間屏障,將周圍的混沌亂流隔絕在外。
無需多言,他們已達(dá)成默契:尋找其他同類。
第三章:炎流奔涌,后土承坤
帝江與句芒結(jié)伴而行,循著血脈感應(yīng),向南域而去。
南域是盤古心臟附近的血液滴落之地,蘊含著最狂暴的火之法則。這里沒有草木,只有連綿的火山,巖漿如河流般在大地上奔涌,空氣中漂浮著灼熱的火煞之氣,尋常先天生靈靠近即化灰燼。
在一座名為“焚天窟”的巨型火山深處,巖漿池中央,一道赤紅色的血精光團正隨著巖漿的沸騰而起伏。光團周圍的巖漿,竟自動繞開三尺,形成一個真空地帶——那是極致的火焰法則在排斥一切外物。
“此處……灼熱?!本涿⒄驹诨鹕娇冢渚G的皮膚微微泛紅,體內(nèi)的木之法則與周遭的火煞之氣產(chǎn)生了輕微的排斥。
帝江四翼一振,空間屏障將二人護在其中,“他……即將醒。”
話音剛落,巖漿池猛地炸開,一道赤色光柱直沖云霄,將南域的天空染成了火燒之色。光柱中,一具由熔巖與火焰精華凝聚的巨人緩緩升起:他生有三頭六臂,每一頭都怒目圓睜,每一只手臂都握著一團不同顏色的火焰——有焚盡萬物的“南明離火”,有煉化神魂的“幽冥鬼火”,有灼燒法則的“混沌真火”。他周身環(huán)繞著永不熄滅的烈焰,落地時,腳下的巖漿竟自動向兩側(cè)分開。
“……燒!”
他的意識充滿了暴烈的力量感,醒來的瞬間,便一拳砸向身旁的火山壁,整座焚天窟竟被震得矮了百丈。意識深處的聲音帶著焚天滅地的威嚴(yán):“……融……”
“祝融?!彼秃鸪雎暎鹧骐S聲音暴漲,將半個南域的天空燒成了金色。
祝融看到帝江與句芒,眼中的暴戾稍減。他能感受到那兩道同源氣息中,一道與空間相融,一道與草木共生,而自己,則與火焰同體。句芒遞過一片青葉,青葉在靠近祝融時并未燃燒,反而化作一道翠色光膜,覆在他的火焰之外,讓狂暴的火之法則柔和了幾分。帝江則以空間法則為他梳理周身的火煞,避免其灼傷洪荒大地。
三位祖巫結(jié)伴,繼續(xù)向西荒而行。
西荒是盤古軀干所化的高原,厚重的土黃色覆蓋了億萬里,這里的法則以“大地”“承載”為主。在一座由盤古胸骨所化的“不周余脈”下,一道土黃色的血精光團正與大地融為一體,光團每一次搏動,西荒的高原便會微微隆起,仿佛大地在呼吸。
當(dāng)?shù)劢?、句芒、祝融靠近時,那土黃色光團猛地從地底升起,化作一位身形最為龐大的祖巫:她身軀如昆侖山脈般厚重,皮膚是純粹的土黃色,上面刻滿了大地龜裂的紋路,雙眸溫和如承載萬物的大地,雖為女性形態(tài),卻透著一股能扛萬鈞的沉穩(wěn)。
“……載……”
她的意識中,充滿了“承載”“包容”的念力,醒來后,她輕輕一跺腳,西荒因祝融火焰而裂開的大地便自動愈合。意識深處的聲音如大地沉鳴:“……土……”
“后土?!彼_口,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厚重,“吾等,同源。”
后土的覺醒,讓其他三位祖巫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穩(wěn)——仿佛腳下的大地有了生命,能承載他們所有的力量。句芒以木之法則為她催生了西荒第一株耐旱的“黃楓木”,祝融將一縷溫和的南明離火埋入她腳下的土地,助其煉化地脈中的雜質(zhì),帝江則為她梳理了西荒的空間結(jié)構(gòu),避免大地塌陷。
四位祖巫同行,氣息交織間,竟引動了洪荒四方的法則共鳴:東方木氣更盛,南方火氣更烈,西方土氣更沉,北方……一道更為狂暴的水之法則,正在北海冰原下蘇醒。
第四章:水涌冰凝,雷動山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