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支支吾吾地解釋:“司令今天是和沈同志一起去爬山……”
江幼薇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原來這些天,他始終陪在沈珍珠身邊,甚至一同出游。
醫(yī)生遞來手術(shù)告知書:“您是凜司令的妻子吧?請您簽字。司令墜崖時為保護沈同志,傷勢很重,情況危急,我們會全力搶救。”
江幼薇怔在原地。堂堂軍區(qū)司令,竟為了一個女人拋下公務(wù),甚至不惜以命相護。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的存在像個笑話。
凜寒川那顆冰冷的心,終究是為沈珍珠化作了繞指柔。
她木然地坐在手術(shù)室外,刺眼的紅燈照得她雙目發(fā)痛。
恍惚間,她想起新婚不久的那個冬天。凜寒川帶她去慰問老同志,途中車輛拋錨。冰天雪地里,他帶上所有物資先行離開,留她獨自守在車里。
“幼薇,軍務(wù)緊急,你在這里等著,我辦完事就來接你?!?/p>
她在零下的嚴寒中等了一天一夜,幾乎凍成冰雕,最終是巡防士兵發(fā)現(xiàn)了她。而凜寒川始終沒有回來。
事后她質(zhì)問他,他卻義正辭嚴:““我是整個軍區(qū)的司令,公務(wù)繁忙,怎可因為你一人而耽誤軍情?再說了,你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
回憶至此,江幼薇唇角泛起一絲冷笑。她早該明白,在凜寒川心里,她從來無足輕重。
手術(shù)室的門終于打開。沈珍珠和凜寒川并排被推出來,兩人安詳?shù)乃萃鹑缫粚﹁等?。她站在一旁,反倒像個多余的看客。
醫(yī)生輕咳一聲,打破尷尬:“江同志,司令已脫離危險,但需要精心照料。您是他的法定監(jiān)護人,這段時間就辛苦您了。”
江幼薇默默點頭。
和凜寒川夫妻一場,離開前最后履行一次夫妻義務(wù),算是給這段關(guān)系劃上句號。
凜寒川被送入特需病房,沈珍珠則住進普通病房。在眾人憐憫的目光中,江幼薇跟著走進病房,身后傳來竊竊私語:
“這江幼薇也太能忍了,司令都這樣對她了,還任勞任怨?!?/p>
“換我一天都過不下去,她這次要是再忍,往后更沒地位了?!?/p>
“什么司令夫人,不過是個擺設(shè)罷了,誰不知道司令心里裝著的是誰?!?/p>
面對這些議論,江幼薇充耳不聞。對她而言,凜寒川已是個熟悉的陌生人。
再忍耐最后幾日,她便將永遠離開這個地方。
在醫(yī)院不眠不休地守了三天三夜,凜寒川終于睜開了眼睛。
江幼薇正要按鈴叫醫(yī)生,卻被他猛地抓住手腕。男人蒼白的臉上寫滿焦灼:“珍珠呢?她怎么樣了?獲救了嗎?”
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心口更像壓著巨石般喘不過氣。江幼薇沉默地看著他,直到凜寒川掙扎著要下床。
“她沒事,傷勢比你輕,在普通病房?!?/p>
話音未落,她已看見他繃帶下滲出的鮮血正迅速暈開,刺目的紅讓她心頭一顫。
凜寒川這才稍稍平靜,像是突然想起她的存在,不自然地解釋道:“珍珠那天從家里離開后想去寫生,我不放心才跟去的。沒想到會遇到山體滑坡?!彼拖骂^,避開她的視線,“我一直只把她當(dāng)妹妹?!?/p>
“我知道?!?/p>
江幼薇語氣平靜無波,好像凜寒川說的事情和她無關(guān)。
凜寒川眉頭微微皺起,他本來做好了江幼薇會和他大吵大鬧的準(zhǔn)備,可眼前的女人卻好像變了一個人,順從地讓他有些失落。
就在這時,走廊傳來醫(yī)護人員急促的呼喊:“23床沈珍珠腎臟突發(fā)大出血,立即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