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筆,想要繼續(xù)批閱文書,卻發(fā)現(xiàn)心緒難平。
最終,他只是將筆擱下,望著那跳躍的燭火,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
燕王府內(nèi),藥味彌漫。
朱棣趴在床榻上,臉色因失血和疼痛而顯得蒼白,額頭上沁出細(xì)密的冷汗。
后背雖蓋著薄被,但那隱隱透出的僵硬姿勢和偶爾因牽動傷口而蹙起的眉頭,都顯露出他正承受著不小的痛苦。
就在他昏昏沉沉之際,門外傳來一陣略顯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和王府內(nèi)侍惶恐的通報聲。
緊接著。
以秦王朱樉、晉王朱棡為首的幾位親王,竟魚貫而入,出現(xiàn)在了這寢殿之內(nèi)。
“四弟!”
“燕王!”
當(dāng)幾位王爺看清床榻上朱棣那副明顯是受了重刑,虛弱不堪的模樣時,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臉上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他們雖然在外就藩。
但也知道這位四弟素來驍勇,深得父皇看重。
怎會突然落得如此境地?
秦王朱樉性子較急,幾步搶到床前,指著朱棣,聲音都變了調(diào):“老四!你……你這是怎么回事?!”
“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他下意識地甚至想到了是不是大哥病重,有人趁機(jī)作亂?
晉王朱棡等人也圍了上來,眼中皆是驚疑不定。
趴在床上的朱棣,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幾位兄弟,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和深深的無奈。
他掙扎著想動一下,卻牽動了背后的傷處,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臉色更白了幾分。
“二……二哥,三哥,五弟……你們……你們怎么來了?”
他聲音沙啞虛弱,帶著疑惑。
晉王朱棡沉聲道:“我們聽聞大哥病重,心急如焚,星夜兼程趕回京城?!?/p>
“方才入宮覲見父皇,父皇他……命我等先來你府上探望?!?/p>
“父皇……讓你們來的?”
朱棣重復(fù)了一遍,嘴角泛起一絲苦澀至極的弧度,心中已然明鏡似的。
父皇這是把他當(dāng)成了現(xiàn)成的“警示牌”,要用他的慘狀,來敲打這些同樣手握兵權(quán),鎮(zhèn)守一方的兄弟們!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復(fù)雜難明的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