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趙麟,目光中帶著考校與期待:“小子,到你了?!?/p>
壓力,瞬間給到了趙麟。
在兩位文壇泰斗,尤其是恩師剛剛拿出如此驚世之作后,他該如何接?
接不好,前面積累的文名恐怕都要大打折扣。
趙麟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腦海中飛快閃過無數(shù)名篇,最終定格。
他知道,此刻不能怯場,必須拿出與之匹配,甚至在某些方面能形成對話的作品。
他走到案前,沒有立即動(dòng)筆,而是對湯尹深深一揖。
“恩師此作,已臻化境,學(xué)生嘆為觀止,不敢言超越。唯有另辟蹊徑,抒寫學(xué)生心中之塊壘,請恩師、許公指正?!?/p>
他選擇的是“詞”,一種在當(dāng)下雖已出現(xiàn),但尚未被主流完全推崇到與詩并列的文體。
他提筆,蘸墨,筆走龍蛇,寫下的是一首《水調(diào)歌頭》。
“明月幾時(shí)有?把酒問青天?!?/p>
起句便是不凡,氣勢恢宏,帶著一種對宇宙、對人生的詰問。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p>
“我欲乘風(fēng)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p>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上闋寫完,許貞清已經(jīng)瞪大了眼睛,口中喃喃:“這……這是詞?竟有如此格局?”
趙麟筆鋒不停,繼續(xù)寫下闋:
“轉(zhuǎn)朱閣,低綺戶,照無眠?!?/p>
“不應(yīng)有恨,何事長向別時(shí)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p>
一句道盡世間常態(tài),充滿哲理,瞬間擊中了在場所有人心中的柔軟之處。
就連湯尹,眼神也微微動(dòng)了一下。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p>
最后一句,以美好的祝愿收尾,將前面的感慨、矛盾、無奈全部升華,充滿了溫暖與曠達(dá)的情感。
整首詞一氣呵成,筆跡用的是趙麟最為擅長的、已得湯尹幾分神韻的行書,飄逸靈動(dòng),與詞中意境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