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做不想做的研究,進不想進的公司,從事不想從事的工作,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兩個人的錯,是嗎?”
“對,那兩個人,梅里律子和木島教授?!辈菟S抓了抓頭。
“但松田認為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想到殺人,藤川大概是神經(jīng)衰弱導致有些偏執(zhí)吧?!?/p>
“松田?”湯川睜大雙眼,“他說藤川神經(jīng)衰弱?”
“是啊?!?/p>
“嗯……”湯川望著天花板,像是在思考什么。
“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睖〒u了搖頭,“那他對殺害藤川的事情怎么說?”
“松田聽說湘南海邊爆炸事件后,從被害者姓名和爆炸情況,馬上察覺到犯人一定是藤川。然后立即檢查實驗室后,也發(fā)現(xiàn)鈉的數(shù)量無故減少了?!?/p>
松田立刻前往藤川位于三鷹的公寓,向他確認事情的真?zhèn)巍?/p>
藤川沒否認,坦白了自己的罪行,同時向松田表示不僅是梅里律子,他還要再殺一個人,就是木島教授。
“接下來,松田的話就有點難懂了。”草薙皺著眉繼續(xù)說道。
“因為藤川說‘這樣一來你們也就完蛋了’,松田才一時沖動殺了他。但為什么會完蛋?為什么松田會氣到想殺人?我完全不懂,這部分松田解釋得含含糊糊的。”
“原來是這么回事啊。”湯川站起身,站到窗邊。
“你有什么頭緒?”
“嗯,那也不是什么難了解的事,還挺常見的。”
“快告訴我吧?!辈菟S重新面向他坐正。
湯川雙手在胸前交叉,站在窗前。由于逆著光線,很難看清他的表情。
“我從能源工程學系的前身說起吧,過去那里叫核能工程學系?!?/p>
“哦,這樣嗎?”草薙覺得舊名字還更為淺顯易懂些。
“改名的理由是大家對這個系的印象變差了。隨著改名,研究內(nèi)容似乎也跟著稍微轉(zhuǎn)換了方向。不過其中也保留了部分以前的研究課題,松田的研究就是其中之一。所謂‘使用液態(tài)鈉的熱交換技術(shù)’,講得極端點只有一個用途,你知道是什么嗎?”
“不知道?!辈菟S原想回答,我怎么可能知道?
“就是從核反應堆中提取熱能的技術(shù)。還記得幾年前曾發(fā)生核反應堆鈉外泄的意外嗎?”
“啊,”草薙點點頭,“這我記得。如此一來,公眾便認為鈉很危險。”
“從那之后,政府不得不限制鈉的利用計劃,加上陸續(xù)爆出各相關(guān)單位刻意隱瞞意外事故的丑聞,使問題愈演愈烈,影響更惡劣。最先受影響的便是關(guān)聯(lián)企業(yè)。”湯川走了幾步,從書架上抽出類似公司簡介的資料。
“其實我問過仁科工學技術(shù)里的朋友,不出所料,為了迎接钚利用時代的到來,那家公司本來一直在研究累積技術(shù),但在今年,他們放棄了所有相關(guān)研究。看樣子,藤川也是因此才調(diào)動部門的。”
“這樣嗎?那我多少能理解藤川為何會神經(jīng)衰弱了?!?/p>
草薙想象著藤川的心情。雖并非出自真心喜歡,但卻是他的專業(yè)領(lǐng)域,當他打算活用這些知識潛心研究時,又被剝奪了機會。或許他就是這樣失去了人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