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薙想象著藤川的心情。雖并非出自真心喜歡,但卻是他的專業(yè)領域,當他打算活用這些知識潛心研究時,又被剝奪了機會。或許他就是這樣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繼企業(yè)之后,緊接著受到‘重新檢查核能發(fā)電計劃’牽連的便是研究者。”湯川繼續(xù)說道,“事實上松田的研究也是準備受檢查的對象?!?/p>
“原來如此?!?/p>
“松田恐怕也緊張得不得了。如果在學校的研究主題遭到排除,那么長久以來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職稱的升級也會更慢。”
聽到這里,草薙想起松田仍只是助教。
“畢業(yè)生藤川是殺人犯,這樣的丑聞是沖擊性的打擊嗎?”
“比起那個,松田更在意藤川使用鈉行兇吧。這樣一來,輿論會批判鈉是危險的,并且還是從大學研究室偷取的……”
“這才是決定性的打擊嗎?”草薙嘆了口氣。
“我想松田也明白殺害藤川并不能解決問題,但他一定得想辦法處理眼前的男人?!睖ㄝp輕搖了搖頭,“他說藤川神經(jīng)衰弱,恐怕他自己也是如此?!?/p>
“可以這么說?!辈菟S表示同意,“松田似乎很怕下雨?!?/p>
“他原先也不知道藤川將鈉用在什么地方吧?”
草薙點頭回應湯川的疑問。
“他看了那張停車場照片后,才意識到木島教授的車可能被動了手腳,而教授當時因國際會議去了大阪。他害怕萬一下雨發(fā)生鈉爆炸,不,該說是氫爆炸嗎?總之,那樣就大事不妙了,一直放心不下?!?/p>
“如果他沒一點良心,我也不會注意到木島老師的車不對勁。”湯川望向窗外。
“看了停車場的照片,我不斷地思索藤川為何打聽橫森老師的車。但事情并非這樣,他想借由向?qū)W生打聽橫森老師的車,來確定哪輛是木島老師的。如果直接打聽木島老師的車是哪輛,發(fā)生爆炸后,一定很快被發(fā)現(xiàn)的。”
藤川以瞬間黏著劑將鈉黏在寶馬的車體內(nèi)側(cè),湯川發(fā)現(xiàn)后將之掉包,并設計讓松田前來回收。
“再問一件事,”草薙對著物理學者的側(cè)臉說道,“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松田的?”
這個問題似乎刺激到了湯川心中的某個部分,他的表情發(fā)生了明顯的變化。
“從聽你說藤川可能與湘南的爆炸案件有關的時候吧,在那之前我便懷疑犯人可能是利用鈉作案?!?/p>
“那你為什么沒告訴我,為什么?”
“嗯,”湯川歪著頭說,“為什么呢?”
草薙正想說“你該不會要包庇他吧?”時,傳來了敲門聲。
湯川說了聲“請進”。
進來的是木島教授,草薙不自覺地站起身。
“啊,這陣子真是麻煩你了?!苯淌谝姷讲菟S,露出笑容。
“不,我才麻煩教授了。”草薙點頭致意。為了對松田設下陷阱,木島除了把車開回成城住宅外,也幫了許多事。
木島和湯川說了些例行性的話,正要離開房間時,草薙叫住了他。草薙向回過頭的木島問:“老師,您為什么不讓藤川上您的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