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
阿竹聽著胖兒子叫得歡快,拍了下他的小屁股,笑道:「還沒回來呢,再等會兒?!?/p>
陸禹今兒回來得比較早,太陽還未下山,空氣已經(jīng)躁熱得不行,他雖然不是怕熱體質,但干躁的空氣及空氣中的塵埃黏在臉上,仍是讓他有些不太喜歡。
「王妃呢?」陸禹回房里沒見阿竹,忍不住問道。
甲五端了水進來伺候他洗漱,聞言便道:「王妃在澡堂里為小主子洗澡?!?/p>
陸禹看了眼天色,今兒洗得倒是早,抬腳便往澡堂去了。
澡堂的門窗半開著,阿竹正和丫鬟們一起給兒子洗澡,這天氣熱,孩子太活潑,容易出汗不說,這手腳關節(jié)和腋下頸項等地方便會積起汗液,若是不洗干凈,便要發(fā)紅發(fā)癢。所以即便天氣冷時,阿竹也是讓人天天給胖兒子擦身子,現(xiàn)在這種天氣,洗白白也沒什么了。
胖兒子很喜歡玩水,在澡盆里拍打著水,濺得周圍人的臉上、身上都是水珠,阿竹的衣襟也濕了一大塊,仍是咯咯地笑個不停。
突然,胖兒子看到門口處,高興地踢著水,叫道:「爹、爹、爹~~~」
阿竹回頭看了一眼,可不是胖兒子他爹回來了么?不過她現(xiàn)在正手忙腳亂地抓著滑溜得像條光突突的魚的胖兒子,沒空搭理跑過來的孩子他爹,叫道:「豚豚,不準玩水。」
陸禹過來,讓丫鬟離開,自己擼起袖子,蹲下。身去幫阿竹一起為胖兒子洗白白,笑道:「豚豚現(xiàn)在認人很厲害了呢,不用提醒,他也懂得叫爹了?!?/p>
阿竹撇了他一眼,心里腹誹著,你就得瑟吧,以為兒子開口第一個叫爹了不起啊?還不是那段時間他天天在家里私底下教胖兒子叫的?
為胖兒子洗好澡后,阿竹直接將泡在嬰兒澡盆里不肯起身的胖兒子丟給他爹,擦凈了手中的水珠,便去廚房查看今天的晚膳菜單了。
陸禹抱著白白嫩嫩的身子滴著水的胖兒子,發(fā)現(xiàn)他還想要玩水,只得拍了下他的屁股,接過奶娘遞過來的大巾子,將他全身裹住,便抱回了房里。將他全身的水珠都擦干凈后,陸禹便拿過小衣服為他穿上。
這種事情他做得極熟練了,主要是被罰閉門思過那會兒,沒事干時,阿竹便會抓著他一起照顧胖兒子,照顧多了自然做得熟練了,無論是換尿布、換衣服、喂飯、洗白白,他都不在話下。
摸了摸胖兒子頭上柔軟的黑發(fā),陸禹見他的胖手已經(jīng)利索無比地扯住他腰間的玉珮往外扯著玩了,掰開了他的手,塞了個特地做的布老虎給他。
「走,爹帶你到外頭逛逛?!龟懹硪娞焐性?,將胖兒子抱起,直接走了出去。
夕陽西下,天邊的彩云絢麗多姿,紅彤彤地照輝著整個大地,沐浴在晚霞中的院子仿佛也添上了一種說不明的色澤,無端地勾起了幾分惆悵之感。
一陣晚風吹來,拂去了白日的燥熱。
陸禹見懷里的孩子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四處瞅著,微微一笑,便抱著他往竹園行去。
等阿竹從廚房回來,聽聞父子倆去了竹園,腳步一拐,自然也往竹園去了,順便吩咐下人,今天的晚膳便在竹園用了。
竹園的那座竹屋里,陸禹已經(jīng)抱到胖兒子到第三層,坐在鋪著竹席的地上,男人半臥在竹席上,瞇著眼睛昏昏欲睡,小胖子正趴在他爹身上,努力不懈地扯著他腰間打了絡子的玉珮玩耍。
阿竹過來時,便見到這一幕。丫鬟們都守在二樓,沒有主子叫喚,沒敢上去。
她悄聲走過去,脫了鞋子踩在竹席上,跪坐在旁邊,看了眼已經(jīng)閉著眼睛的男人,他的手還環(huán)著坐在他臂彎間的胖兒子,以防他跑了。阿竹仔細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睫毛太濃密,在眼底下投下一片陰影,仿佛沒有休息好的青色。
她知道他近來早出晚歸,晚上她睡著了也不知道他何時爬上床,等第二日起來,發(fā)現(xiàn)旁邊有人睡過的痕跡,才知道他夜里爬上床睡了,根本沒有驚醒她。
阿竹說不出那種忙碌給她的感覺,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準備及平靜,再苦再累他也必須得提前準備好,不能怠惰片刻。雖然他不說,但作為他的枕邊人,她如何沒察覺?只是他不希望她過于憂心,所以只是用最平靜溫和的一面對她,告訴她,沒什么的。
胖兒子正扯著父親腰間的玉珮,突然發(fā)現(xiàn)腦袋上被一只手摸著,疑惑地抬頭看去,見到是娘親,咧著小嘴笑起來,高興地叫了聲娘。
阿竹朝他微笑,正準備將他抱走讓男人繼續(xù)睡會,他已經(jīng)被胖兒子的聲音叫醒了,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直接將胖兒子拎到另一側,伸手將阿竹攬到懷里,蹭了蹭她的臉,聲音有些沙啞,「晚膳時間到了?」
「嗯,快了?!拱⒅褚性谒麘牙?,聲音溫柔,「若是你累了,便再瞇會兒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