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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藥童的逆襲與福星高照（第1頁）

紫云爐的徹底損毀與“烈火雀”的橫空出世，如同兩記重錘，讓霍天淵在流云仙城本就搖搖欲墜的“靠譜丹師”形象徹底崩塌。宗門高層在經(jīng)歷了幾番激烈的爭論后，終于下達了一個看似折中，實則充滿試探意味的決定：派遣一名弟子前往霍天淵處擔任藥童，名義上是協(xié)助處理雜務，減輕其負擔，實則是近距離觀察記錄他那匪夷所思的煉丹過程，并盡可能……防止他再搗鼓出什么足以改變局部生態(tài)的“驚喜”。

這個燙手的山芋，最終落在了新入外門、資質(zhì)駑鈍、但性情憨厚、手腳還算麻利的弟子張鐵柱肩上。接到這個任務時，張鐵柱只覺得眼前一黑。霍天淵的種種傳說，早已在低階弟子中妖魔化——煉丹能招假天劫，喂鳥能喂出真火妖雀，炸爐更是家常便飯。去給這樣一位師兄當藥童，與踏入龍?zhí)痘⒀ê萎悾?/p>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捧著調(diào)令，走進了那處傳聞中時常電閃雷鳴、火光沖天的小院。出乎意料，院中頗為安靜，只有一位青衫男子正對著一尊遍布裂痕、爐口明顯缺損的丹爐發(fā)呆，眉宇間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郁氣。那便是霍天淵。

霍天淵對宗門的安排不置可否，他正為修復紫云爐所需的巨額貢獻點和稀缺材料發(fā)愁，有個幫手處理些研磨藥材、清理丹房的雜務也好。他瞥了一眼緊張得同手同腳走進來的張鐵柱，見他面容憨實，眼神怯懦，不像是有心機之輩，便隨意指了指角落的藥材架：“以后你便負責這些，聽我指令遞送材料，莫要出錯?！?/p>

張鐵柱如蒙大赦，連連點頭，將“莫要出錯”四個字牢牢刻在心里。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

丹房之內(nèi)，藥材成千上萬，形態(tài)、氣味相似者比比皆是?；籼鞙Y沉浸煉丹時，心神凝聚，發(fā)號施令往往簡潔快速，不容遲疑。

“鐵柱，取‘地脈根’三錢?！?/p>

張鐵柱慌忙在一堆土黃色根莖中翻找，眼看霍天淵手勢催促，他冷汗直流，抓起一截與地脈根極其相似的“石鐘乳根”遞上。

霍天淵看也未看，信手投入爐中。片刻后，爐內(nèi)傳來沉悶異響，土屬性藥力失衡，一爐“戊土丹”瞬間瓦解，爐壁又多了一道細微裂紋。

“鐵柱，‘冰心蓮’花瓣，要完整無缺！”

張鐵柱小心翼翼地從玉盒中取花瓣，卻因手抖，將旁邊一株“烈焰椒”的粉末震落少許，沾在了花瓣上。

蓮瓣入爐，冰火沖突，丹爐劇烈震顫，險些再次傾覆，煉制的“清心丹”化作一灘散發(fā)著辛辣氣的焦糊液體。

“鐵柱，‘百年血靈芝’切片……”

這次，張鐵柱拿對了藥材，卻因過度緊張，遞送時腳下絆蒜，整個人撲向丹爐，雖被霍天淵眼疾手快拉住，但那盛放血靈芝的玉盤卻脫手飛出，珍貴的靈芝片撒了一地，沾染塵土，藥性大損。

接連數(shù)日，但凡張鐵柱經(jīng)手材料，霍天淵的煉丹過程必生波折。不是藥性沖突導致失敗，就是火候莫名失控引發(fā)小型爆炸，最輕也是丹藥品質(zhì)驟降。張鐵柱仿佛一個行走的“失敗光環(huán)”，其所到之處，丹爐哀鳴，藥渣成堆。

霍天淵的臉色一日黑過一日。他感覺自己不是在探索丹道，而是在不斷拆解由張鐵柱無意中布下的、千奇百怪的失敗謎題。耐心被一點點磨盡，怒火在胸中積聚。

“張鐵柱！”霍天淵又一次從彌漫著怪味的丹爐旁抬起頭，臉上覆蓋著一層灰白藥灰，聲音因極力壓抑而顯得有些扭曲，“你可知這些藥材價值幾何？你可知一爐丹需耗費多少心力？你若不愿在此，即刻便可離去，何必在此添亂！”

張鐵柱噗通跪倒，臉色慘白，涕淚橫流：“師兄恕罪！弟子愚笨！弟子該死！弟子……弟子也不知為何，只要一靠近丹爐，手就不聽使喚，腦子就一片空白……”他磕頭如搗蒜，額角很快見紅。

看著他這副模樣，霍天淵滿腔的怒火像是撞上了一團棉花，無處著力，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充滿疲憊的嘆息。他揮揮手，示意張鐵柱起來。罵也無用，這弟子并非故意，只是那種仿佛刻在骨子里的“丹房霉運”，讓他無可奈何。

這一日，霍天淵決定最后一次嘗試煉制“幻心丹”。此丹能構(gòu)筑心靈幻境，用以錘煉道心，煉制工序繁復，對藥材比例和火候要求臻至毫厘。他調(diào)整呼吸，將狀態(tài)提升至最佳，決定再給張鐵柱，也給自己最后一次機會。

“鐵柱，”霍天淵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七彩幻蝶花’蕊心，只要蕊心，三縷！看清楚再拿！”

張鐵柱屏住呼吸，幾乎將眼睛貼在了藥材上，顫抖著取出三縷纖細如發(fā)、流光溢彩的花蕊，反復確認后，才敢遞出。

霍天淵稍稍心安，投入爐中，爐內(nèi)藥力開始按照預期緩緩交融。

“接下來，‘迷魂樹汁’，僅需一滴！”霍天淵取出最精密的滴管，親自吸取一滴那粘稠如蜜、散發(fā)著惑人幽香的汁液，鄭重交給張鐵柱，“拿穩(wěn)！待爐內(nèi)那團紫色霧氣旋轉(zhuǎn)至中心，我喊‘放’，你便松手，讓這一滴精準落入霧心！時機至關(guān)重要，錯之毫厘，謬以千里！”

張鐵柱雙手死死攥住滴管，如同握著引爆法陣的樞紐，全身肌肉緊繃，眼睛瞪得如同銅鈴，死死鎖定爐內(nèi)那團變幻不定的紫霧。

時機將至！紫霧渦旋收縮，核心一點清晰顯現(xiàn)！

“放！”霍天淵低喝。

張鐵柱一個激靈，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松開手指，然而，極度的緊張讓他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僵硬如鐵，非但沒有松開，反而因為用力過猛，手腕一抖——

“咻——啪！”

那小小的玉質(zhì)滴管，竟從他僵直的手指間脫手激射而出，劃過一道弧線，連管帶汁，整個沒入了翻滾的藥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