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葛仲書直起身,一臉正色地擺手。
“前人有云,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大恩!若非此刻身陷絕地,我與玄敬大師定要與趙兄痛飲三日,方能抒發(fā)我心中萬一的感激之情??!”
云天聽著這番豪言壯語,總覺得哪里有些古怪,只能干笑一聲:“葛道友言重了?!?/p>
那玄敬和尚依舊是雙手合十的姿勢,聞言卻一本正經(jīng)地看向葛仲書,鄭重道:“葛施主,又說錯話了。貧僧乃出家之人,戒律在身,怎可飲酒?罪過,罪過!”
云天聽著這二人的對話,心底只覺得一陣古怪,這兩人湊到一起,倒也算是一對奇人。
葛仲書似乎是與這和尚較真兒慣了,剛要開口反駁,又猛然想起正事,忙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轉(zhuǎn)而對著云天呵呵笑道:“讓趙兄見笑了。不知趙兄為何獨自一人在這死亡沙漠中闖蕩?此地實在太過兇險!”
他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我與玄敬大師結(jié)伴進(jìn)入此地,才走了不到兩日,便接連遭遇妖蟲圍攻,靈力丹藥消耗巨大。本想著原路退回,卻又被這群沙蝎困死在此。若非趙兄來得及時,我二人恐怕早已成了這些妖蟲的腹中之食了。”
說到這里,他眼中又燃起一絲希冀。
“若趙兄不嫌棄,不如與我二人結(jié)伴同行,一同返回?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
玄敬和尚也面露期盼,連連點頭,眼神里還殘留著一絲未散的恐懼:“是極,是極!多一人多一份力,安全許多!”
云天心中略作權(quán)衡。
其實在他從沙丘后現(xiàn)身的那一刻,心里就閃過一絲悔意,暗道自己還是不夠穩(wěn)重。
他之所以冒險闖入這片死亡沙漠,為的就是避開各宗門弟子之間難以預(yù)測的爭斗與暗算。
此刻若是與人同行,豈不是又回到了原點?
思及此,他臉上露出一副為難的神情,對著二人拱手謝絕:“多謝二位道友的美意。只是在下此次進(jìn)入秘境,確有要事在身,必須前往沙漠深處,恐怕無法與二位同路了?!?/p>
葛仲書與玄敬和尚見云天態(tài)度堅決,臉上都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失望。
若有這么一位實力強(qiáng)勁、出手又如此大方的符師作伴,返回的路途無疑會安穩(wěn)太多。
不過他們也未再強(qiáng)求。
葛仲書最后還是鄭重地一抱拳:“既然如此,我等便不強(qiáng)求趙兄了。此番大恩,葛某記在心上!若你我都能安然出了這秘境,葛某定當(dāng)親自登門拜訪,以報今日之恩!”
“是極!是極!”玄敬也跟著說道。
“那我們就此別過,前路兇險,還望趙兄萬分保重!后會有期!”
“阿彌陀佛!趙施主保重!”
云天也拱手回禮:“二位道友保重,后會有期!”
言罷,他不再停留,轉(zhuǎn)身便朝著自己原定的方向,一步步走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下一座赤色沙丘的后面。
直到再也看不到云天的背影,葛仲書才長長地嘆了口氣,滿是惋惜地說道:“唉,這位趙兄,實力當(dāng)真驚人,出手便是成把的符箓,也不知是百巧門哪位長老的親傳弟子。若他能加入我等,安全無虞不說,說不定真能在此地尋到些機(jī)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