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蹲炮!放!”
新軍的陣列之中,突然奔出數(shù)十個兩人一組的炮兵小隊。
他們動作迅捷而熟練,迅速將一個個其貌不揚、黑乎乎的矮胖鐵疙瘩架設(shè)在地上,調(diào)整好角度,點燃了引信。
正是系統(tǒng)獎勵的【虎蹲炮】!
“轟!轟!轟!轟——!”
數(shù)十門虎蹲炮同時發(fā)出了咆哮,炮口噴射出扇形的火焰與濃煙。
但射出的并非致命的鐵砂,而是無數(shù)用布包裹的、內(nèi)含大量石灰粉和干豆子的‘演武霰彈’!
雖然不會致命,但那震耳欲聾的巨響和劈頭蓋臉的沖擊,徹底擊垮了神樞營士兵最后的心理防線!
他們被嗆得涕淚橫流,身上被豆子打得青一塊紫一塊,鬼哭狼嚎,斗志全無,開始四散奔逃。
這不是演武。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教學(xué)賽。
對于神樞營的士兵來說,這更是一場精神上的、單方面的屠殺。
整個校場,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硝煙在緩緩彌漫,以及遠(yuǎn)處神樞營殘兵敗將鬼哭狼嚎的奔逃聲。
高臺之上,所有舊勛貴都面如死灰。
他們呆呆地看著校場上那如同地獄般的景象,看著那支自始至終陣型都沒有一絲散亂的新軍,一股源于靈魂深處的恐懼與絕望,攫住了他們的心臟。
他們終于明白了。
時代,真的變了。
而他們,連同他們引以為傲的一切,都成了被新時代無情碾碎的殘渣。
英國公張銘,顫抖著嘴唇,指著校場上那些倒地呻吟、渾身白印的神樞營士兵,聲音嘶啞地對御座上的皇帝質(zhì)問道:“陛下……這……這便是您說的演武?這與屠殺何異?!”
朱祁鈺緩緩從御座上站起,臉上那病弱的笑容,在勛貴們看來,卻如同魔鬼。
他淡淡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英國公誤會了。”
“朕的兵,是用來殺敵的,不是用來在演武場上自相殘殺的?!?/p>
“今日所用,乃是西山工坊特制的‘彩頭彈’。鉛丸之外,裹以石灰,減半裝藥。中者筋骨酸痛,甲胄留痕,倒地半個時辰便可自行起身,卻絕不傷及性命?!?/p>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高臺上所有面如死灰的勛貴,聲音陡然轉(zhuǎn)冷。
“朕只是想讓諸位看看,若是在真正的戰(zhàn)場上,換成實彈,你們引以為傲的家學(xué)淵源,能在這三輪齊射之下,撐過幾息?”
整個高臺,死一般的寂靜。
這番話,比一場真正的屠殺,更誅心,也更讓人感到徹骨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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