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接話。
我知道,此刻她不需要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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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的我,沉默是最好的回應(yīng)。
她深吸一口氣,將杯中水一飲而盡,仿佛要將那些混亂的情緒也一并吞咽下去。
然后,她放下杯子,抬手理了理散亂的長發(fā),那個瞬間,我仿佛又看到了平日那個精致、矜持、帶著幾分疏離感的伊娜小姐。
“劉姐,”她轉(zhuǎn)向我,語氣恢復(fù)了平日的鎮(zhèn)定,甚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吩咐口吻,
“麻煩你把這里徹底收拾一下。特別是臥室……”她頓了頓,目光掃向臥室的方向,補充道,“床單被套,全部換新的?!?/p>
“好的,伊娜小姐。”我應(yīng)道。
她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走向浴室。
很快,里面?zhèn)鱽砹藝W嘩的水聲。
我站在原地,聽著水聲,看著這滿屋的狼藉。
摔碎的瓷器、傾倒的家具、撕扯的痕跡……
還有那即將被換掉的、承載了不同男人體溫與氣息的床單。
這一切,都不過是她精心構(gòu)筑的生活表象下,又一次需要被迅速清理干凈的褶皺。
而我的工作,就是在她沐浴更衣、重新披上光鮮外殼之前,將所有這些不堪的痕跡徹底抹去,讓一切看起來,光潔如新。
我拿起那條皺巴巴、或許沾染了淚水、也可能殘留著香水或陌生氣味的床單,走向陽臺的洗衣機(jī)。
陽光明晃晃地照進(jìn)來,刺得人眼睛發(fā)酸。
我熟練地操作著機(jī)器,心里想的卻是:這漩渦般的生活,下一次風(fēng)暴,又會在何時,以何種方式突然降臨?
而下一次,她是否還能像今天這樣,在風(fēng)暴過后,如此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繼續(xù)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她的“江湖”?
此時上,伊娜剛才放在餐桌上的手機(jī)響起,偷偷瞥了一眼,屏幕上顯示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強(qiáng)強(qiáng))……
伊娜裹著浴巾,濕漉漉地走了出來。
第七節(jié):恢復(fù)正常
氤氳的水汽跟著她從門縫里逸出,帶著濃郁的、甜膩的香氛氣味,瞬間壓過了空氣中殘留的那點硝煙味。
她頭發(fā)濕漉漉地搭在肩頭,水珠順著白皙的脖頸和鎖骨滑落,沒入浴巾的邊緣。
卸了妝的臉顯得有幾分蒼白和稚嫩,但那雙眼睛,在洗去淚痕后,卻異常清醒,甚至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
她沒看我,徑直走到客廳中央,赤腳踩在剛拖過的、還有些微濕的地板上,留下幾個模糊的腳印。
她環(huán)顧四周,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被我歸位的家具、擦干凈的茶幾、以及空蕩蕩的、少了相框的電視柜。
“都收拾好了?”她輕聲問,聲音因為水汽的浸潤,少了幾分沙啞,多了一絲清冷。
“差不多了。”我正將最后一塊抹布搓洗干凈,掛在廚房水龍頭邊瀝水,“玻璃碎渣都清理干凈了,地板也拖了兩遍。
臥室的床單被套都換好了,是那套米白色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