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環(huán)顧了一下整潔的小店,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你這兒,弄得挺好。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這話里帶著由衷的贊賞,讓我心里一暖。“糊口而已??恐蠹?guī)鸵r?!?/p>
“不是糊口,”他搖搖頭,語氣認(rèn)真,“是立世?!?/p>
這兩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沉甸甸的。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一陣短暫的沉默后,他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雙手放在桌上,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
“青青,我這次回來……不打算走了?!?/p>
我的心猛地一跳,抬起頭,撞上他坦誠而堅定的目光。
“南方……終歸不是自己的地方。房子大,和外甥也沒有過多的語言,街上也冷清。我這外甥對我也算是盡心,可我這把老骨頭,還是不死心。”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些,“再說:在那想吃口牛肉面都沒有,咱北方這個味的,除了……”
他的話沒說完,但那個停頓,像羽毛一樣輕輕掃過我的心尖。
我低下頭,假裝擦拭著本就干凈的桌面,心跳如鼓。
不走了?
這意味著什么?
我不敢深想。
“我托人在學(xué)校附近看了間小房子,離這兒不遠(yuǎn)?!彼^續(xù)說,語氣恢復(fù)了平靜,
“以后……你這兒要是忙不過來,我還能來搭把手,幫你看看攤子,或者……幫你嘗嘗咸淡?”
他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眼角的皺紋舒展開,帶著幾分難得的輕松和調(diào)侃。
我也忍不住笑了,緊張的氣氛瞬間緩和了許多。
“您這哪是幫忙,是來當(dāng)監(jiān)工吧?”
“不敢不敢,”他連連擺手,笑意更深,“你這手藝,我可挑不出毛病?!?/p>
夕陽的余暉透過玻璃窗,把整個小店染成了暖金色。
我們隔著桌子,像兩個久別重逢的老友,說著些不著邊際的閑話。
沒有追問過往,沒有承諾將來,只是享受著這意外重逢后的片刻寧靜。
當(dāng)最后一絲陽光掠過窗臺,照在那盆綠蘿的新葉上時,我聽見自己輕輕地說:
“好啊,那明天……您來嘗嘗我新調(diào)的餡餅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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