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笑瞇瞇地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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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輕聲對我說:“小劉,忽然……有點想吃你做的紅燒肉了。要五花三層的,燉得爛爛的,入口即化的那種。”
我也笑著看向李先生:“好,您等著,我這就去做?!?/p>
“不用現(xiàn)在做,我要在晚上五點吃,你在那個時間做好了就行!”
梅梅又笑嘻嘻地湊過來,打趣道:“老李姐夫這么有空?。磕愫蛣⒔闶裁磿r候領證?”
這話一出,比那天那句“執(zhí)手相看”更直接、更潑辣。
我的臉“騰”地一下又紅了,這次連耳根都燒得厲害。我作勢要擰她的嘴:“你個死丫頭,越說越?jīng)]邊了!再胡說八道,下午的牛肉飯沒你的份!”
李先生聞言,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竟朗聲笑了起來。
那笑聲不像平時那樣含蓄,帶著一種難得的開懷和……
一絲不易察覺的受用?
他沒有直接回答梅梅的問題,而是用一種帶著寵溺的、長輩式的口吻,揮了揮手里的水果袋,巧妙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你這丫頭,就你話多!快去,和小王把這脆棗和梨子洗了,讓大家嘗嘗鮮。這棗子甜得很,再不去洗,我可先吃完了??!”
他的語氣輕松自然,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反而把那份被調(diào)侃的尷尬,化成了一種共享水果、其樂融融的家庭氛圍。
這種處理方式,既保全了我的矜持,也給了他自己體面的臺階,更讓梅梅的玩笑顯得像是孩子們之間無傷大雅的嬉鬧。
梅梅吐了吐舌頭,笑嘻嘻地接過水果袋,拉上小王一起去水池邊了。
一邊洗還一邊小聲嘀咕:“李叔臉皮薄,不好意思啦……”
我看著李先生帶著笑意的側(cè)臉,心里那份羞窘漸漸化開,變成了一種更復雜的暖流。
他剛才那句“老李姐夫”,他聽著非但沒有絲毫不悅,反而有種……默認般的坦然?
這個念頭讓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重新坐下,給他斟滿茶。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花白的鬢角上,也照在剛剛洗好、水靈靈的脆棗和梨子上,折射出晶瑩的光。
小店里彌漫著茶香、果香,還有一種剛剛被玩笑話烘托起來的、愈發(fā)濃郁的家的氣息。
李先生拈起一顆脆棗,遞給我:“嘗嘗,早上集市上買的,說是本地的新棗,甜得很?!?/p>
我接過棗子,咬了一口,果然清脆甘甜。
我們誰也沒再提領證的事,但那個話題仿佛已經(jīng)變成了空氣中一顆無形的糖,默默融化在彼此心照不宣的沉默里,讓這個普通的午后,變得格外甜潤和充滿希望。
李先生又站起身來,我下會兒棋去,5點我過來吃紅燒肉,再配一個青菜就可以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發(fā)慌,領證的事兒雖被暫時岔開,但像一根刺扎在心里。
我系上圍裙,開始專心致志地做李先生點名要的紅燒肉。
在廚房里,我精心挑選了最好的五花肉,炒糖色,慢火煨燉。
肉香彌漫開來時,我想起他曾說過,他母親是上海人,做得一手地道的本幫紅燒肉,甜而不膩,是他童年最深的念想。
他后來走南闖北,山珍海味吃了無數(shù),卻總覺得少了點味道。
他說,在我這小飯桌吃到的家常味,最像“回家”。不知不覺到了傍晚,紅燒肉的香氣彌漫在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