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0章 白家別墅\/疑云（第4頁）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我表面上依舊如常，但暗地里卻開始格外留意白奶奶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她與女兒獨(dú)處的每一個瞬間。

我注意到，當(dāng)她以為無人察覺時——比如在黃昏時分，她抱著孩子輕輕搖晃，面朝窗外絢爛的晚霞，她會下意識地將臉頰貼向嬰兒柔嫩的面龐，深吸一口氣，閉上的眼瞼微微顫動，那神情不像是在享受天倫之樂，反倒流露出一種近乎迷醉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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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當(dāng)女兒無意識地抓住她胸前衣襟的流蘇時，她會停頓下來，低頭凝視那小小的拳頭，她的目光深邃得像一口望不見底的古井，手指輕輕摩挲著孩子的手背，力道輕柔，卻讓我無端聯(lián)想到猛獸在進(jìn)食前確認(rèn)獵物般的試探。

這些片段雖然短暫，且總在她察覺到我靠近時，迅速被她用熟練的、無可挑剔的慈愛笑容所掩蓋，但它們像不斷疊加的陰翳，讓我心頭的不安愈發(fā)沉重清晰。

我越來越確信，那絕不是我產(chǎn)后虛弱的錯覺。

第六節(jié)：符咒疑云

坐月子的這些天，多是心細(xì)的小武子在跟前照料。

就在女兒滿月后的第二天，他趁著送湯的工夫，一臉神秘地湊到我床邊，壓低聲音說：“劉姐，你覺不覺得，住在咱們這兒的那位道長，近來有些古怪？”

我正哄著孩子，聞言抬起頭：“怎么古怪了？”

小武子眨眨眼，聲音壓得更低了：“我也說不上來，就是……就是昨兒個下午，我好像瞧見他和白奶奶在房里，對著桌子寫寫畫畫的，像是在畫什么符咒！”

“畫符？”我心里一緊，“好端端的，畫符做什么？”

“這我哪兒知道啊，”小武子搖搖頭，臉上帶著困惑，“反正自打道長住進(jìn)來，白奶奶那屋，就不太讓我們進(jìn)去了，神神秘秘的。”

這番話像一粒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我心里漾開層層漣漪。

這道士，究竟是何來歷？

他和白奶奶關(guān)起門來畫的符，又藏著什么秘密？

我按下滿腹疑問，決定先不動聲色。

熬到孩子出生第四十五天，我終于可以下地做些輕生活兒了。

午后，孩子睡著，我便到廚房幫周姐準(zhǔn)備晚飯。

正洗著菜，忽覺胸口一陣脹痛，我便對周姐說：“周姐，你先忙，我回去給孩子喂個奶。”

“快去吧，”周姐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笑著打趣，“你這奶水足得，——簡直是個“高產(chǎn)奶?！惫　?/p>

我笑了笑，轉(zhuǎn)身朝自己房間走去。

院落里靜悄悄的，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

快到房門口時，我卻猛地放慢了腳步——虛掩的門縫里，隱約透出一個人影。

我屏住呼吸，悄無聲息地挪到窗邊，借著窗簾的縫隙向內(nèi)窺視。

只見白奶奶正背對著窗戶，俯身站在嬰兒床邊，她并未察覺我的到來，正對著熟睡的女兒低聲絮語著什么，那語調(diào)異常輕柔，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一只手還懸在孩子的襁褓上方，微微比劃著。

一股寒意瞬間竄上我的脊背，我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推開門沖了進(jìn)去！“奶奶，您……？”

白奶奶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動，倏地轉(zhuǎn)過身。

就在那一剎那，她臉上所有異樣的神色如同潮水般退去，瞬間換上了那副我熟悉的、無比慈祥溫和的表情，快得讓我?guī)缀跻詾榉讲攀茄刍ā?/p>

“青青啊，回來喂奶了？”她語氣自然，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我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