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34章 煎熬的日子1（第12頁）

第十一節(jié)：死灰之下

李先生的狀態(tài)，比我想象的更糟。

他不是簡單的郁悶，而是一種接近心死的沉寂。

他躺在搖椅里，對周遭的一切，包括跑過去的思李，都毫無反應(yīng)，甚至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都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連漣漪都微弱得可憐。

張嬌帶走的，或許不是他的靈魂，而是他賴以維持某種幻覺的興奮劑。

如今藥效退了，留下的是一片更大的虛無。

思李舉著拼圖，仰著小臉，期待漸漸變成了困惑和一絲受傷。

她回頭看我，大眼睛里寫滿了“李大爺怎么了？”

我心頭一緊，立刻上前，輕輕拉住思李，將她帶離搖椅旁邊。

我不能讓思李天真溫暖的情感，在此刻被當(dāng)作一種煩人的打擾，那會徹底切斷他們之間最后一點(diǎn)脆弱的聯(lián)系。

“思李，乖，”我蹲下來，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李大爺累了，需要安靜地休息。我們不要吵他，好不好？”

思李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小聲說：“那……等李大爺睡醒了，再玩？”

“嗯。”我摸摸她的頭，心里酸澀無比。

我將思李安置在離搖椅較遠(yuǎn)的角落……

然后，像往常一樣，開始沉默地打掃客廳。

我更加精細(xì)地準(zhǔn)備三餐。

他吃得很少，但我依舊按時(shí)端上清淡可口、營養(yǎng)均衡的飯菜，默默擺在他手邊的小桌上。

不吃，就撤掉，下一頓再換新的。

我不勸，不問，只是提供。

這是一種無聲的宣言：我一直在，一切如常。

第十二節(jié)：一根稻草

轉(zhuǎn)機(jī)來自一個(gè)極其偶然的夜晚。

那天晚上風(fēng)雨交加，雷聲轟鳴。

一道特別響的炸雷過后，別墅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停電了。

黑暗和雷聲放大了所有的不安。

我聽到思李在房間里被嚇哭的聲音。

我正準(zhǔn)備起身去安撫她，卻先聽到了李先生那邊傳來了動(dòng)靜。

他的搖椅“嘎吱”響了一聲。

然后，我聽到他摸索著站起來的聲音，從抽屜里找出半截蠟燭，點(diǎn)燃了。

他舉著蠟燭，猶豫了一下，朝著傭人房方向，慢慢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