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刀的兄弟死了一個,韓蕭他們不敢再分站開各自為戰(zhàn),我們一群人背靠著背緊湊的站成一排。
這樣的打法似乎很有效,那些怪嬰也無處可偷襲,只得正面朝我們撲來。但是他們哪里懂得什么刀法套路,便是撲過來一個就被我們亂刀砍死。
玄鐵門的人也看到了我們這樣的打法,馬千里和蔡月茹紛紛招呼著玄鐵門的弟子背靠背站成一排。也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們現(xiàn)如今站立的小道極窄,從兩邊黑泥潭里跳出來的怪嬰很多,顧得了左邊便顧不了右邊,即便左右都能顧得,以這些怪嬰的數(shù)量,總會有那么一絲疏忽。一旦疏忽被這些怪嬰撲上身,身上免不了會被刺上一個血窟窿。
那白虎堂的人和梅宮雪倒真的會挑地方朝我們下手,只怕也早就料到這一點,所以才會有恃無恐的吧?
正抵擋著這些怪嬰,只聽得前方程富海大叫道:“蘇兄,快帶人去摘取鬼頭草。”
他叫的有點急,我的心也不由得跟著一沉,看樣子,他與江順是擋不住那丑陋老者的了。也難怪,當日青龍壇的壇主龐友仁率眾追著我們到達昆侖派山下,微燈道人和程富海聯(lián)手都沒有擋住龐友仁一記投槍,可見魔教四大壇主的武功了得。這名丑陋的老者是白虎壇的壇主,一身功夫自然不會差到哪里去。
程富海是怕時間久了拖不住他,所以才會讓蘇卿堯先去摘取鬼頭草的吧?梅宮雪的武功不如罷中原,不過等到罷中原制服梅宮雪之后去支援程富海,以那丑陋老者巫蠱術(shù)的詭異,不知道他又會召來什么樣的鬼仔來攔住我們,是以此時趁著梅宮雪和那老者分身乏術(shù),這時候摘取鬼頭草是最好的時機。
場面與點混亂,前面除了陣陣的氣蕩聲傳來,我也看不清具體的情形。不過程富海這么一吆喝,我便猜出了他心中所想的大概。
蘇卿堯高聲應了一聲,轉(zhuǎn)頭四處望了望,忽的道:“快,我們從后面繞過去!”
這也是對的。我們兩邊都是黑泥潭,腳下的小道又很窄,想要正面沖過去幾乎不可能,唯一可行的便是退出這狹小的泥道,從后方泥潭中間交錯的分道繞過去。
十八刀的兄弟身上都背著木箱,那兩名車夫也背著木箱,我從地上剛剛死去不久的十八刀兄弟背后取下木箱背在身上,只待與蘇卿堯他們往后退去。
正在這時,東邊遙遠處突然有一道火紅的焰火高高的升了起來,焰火升得很快,直沖云霄,沒入云層之中忽的爆裂開來,散出一圈殷紅的火花。
那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只覺隱隱有些不妙,卻聽得前方那丑陋老者的大笑聲突然傳來:“我魔教大軍以至,今日非要將你們七大門派的賊人誅殺干凈,一個都別想逃!”
他的聲音提得很高,但落入我們耳中無疑是一個驚雷,我渾身一抖,轉(zhuǎn)頭看了看蘇卿堯和韓蕭他們,他們也都是一凜。
魔教果然早有預謀!
雖然我們心中或多或少都有猜測,但真?zhèn)€見到和聽到時,還是震驚不已。一路上我們都沒有再捕捉到魔教的行蹤,如果這個時候魔教之人突然來襲,那也只能說明魔教已暗中做了充足的準備。甚至,已經(jīng)有足夠誅殺七大門派的把握,將我們包圍住了也說不定。
如果真是這樣,不說我們能不能摘取鬼頭草,就算真的摘取了鬼頭草,以正魔兩道交戰(zhàn)的可怕,只怕我們也很難走出死亡沼澤。
我越想越心驚,形勢陡然急轉(zhuǎn),來的有點讓我措手不及。
這時,蘇卿堯沉喝一聲:“走!”
蘇卿堯和韓蕭他們已經(jīng)朝后方小道沖去,我提著追影也跟著奔了過去。這個時候已容不得我多想,既然魔教此次真的到來神龍窟,七大門派和魔教之間難免會有一戰(zhàn)了,我也只能跟著程富海他們暫且按原計劃行事,在心里也只求火心道人和天一道長他們能有對敵之策。
從后面的小道繞走,黑泥潭中的部分怪嬰立刻朝我們游了過來,它們在黑泥潭中的速度比在陸地上快上許多,下身肥碩的身體只那么一擺便前越半丈許。好在它們也只是在泥潭中,上了岸便速度大減。
我們繞到黑潭另一邊,再往對面看去,卻見在狹窄的泥道上,玄鐵門的人正拼命廝殺著從黑泥潭中跳出的怪嬰。那些怪嬰像是抽干了河水里的白色泥鰍,一條條活蹦亂跳的直往玄鐵門一眾身上撲,百十來條的場面看著我頭皮一陣發(fā)麻。它們?nèi)粽媸且粭l條泥鰍,我還不至于這般發(fā)怵,可它們不是泥鰍。
在玄鐵門前方的岔道上,罷中原和梅宮雪兩人正在交手,梅宮雪的武功的確了不得,雙臂皆無卻能引得氣勁縱橫,兩人糾纏在一起,內(nèi)氣鼓蕩卷動塵土,塵煙彌漫幾乎將整條小道遮蓋了去。
塵土飛揚,和黑泥潭中飄出的氣體摻在一起,卻是什么也分不清了。
我們二十幾人奔走的速度很快,從黑泥潭中跳出來的怪嬰根本追不上我們,不過它們一個個拉著哭腔在我們身后一跳一跳的,也著實讓人心里發(fā)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