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著,子言領著十幾名昆侖派的弟子從后面追了上來,身上背著包袱。他們算是最后一些從七大門派陣地走出的人了,在他們身后再也看不到有任何人從陣中走出。
奔到我們身旁一側,他們放緩了腳步,子言朝程富海抱了一拳,道:“程前輩?!?/p>
程富海面無異色,只是點了點頭。我朝子言打了個招呼,道:“子言兄,你們身上背著的是藥草么?”
子言笑了笑,道:“這是玄木道長和師叔他們采摘來的藥草,丟在這里就浪費了,所以順手一起帶走。只可惜時間倉促,我們也只能夠帶走一些珍貴的藥草,大多數(shù)的藥草還是留在了帳中。”
我道:“趁現(xiàn)在還來得及,你們多派幾名弟子回去再取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子言道:“那倒不必,死亡沼澤里這些藥草多得是,大不了下一次再回來采摘就是。”
我諂笑了笑,轉過頭去沒有再說話。
下一次又要等到十年之后了吧?就算下一次死亡沼澤里生出了個什么長生不老藥,我也不會再回到這里了。
奔到山谷口處時,七大門派的子弟已集結完畢,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他們十幾名掌門高層站在眾人前面,而長生堂的人還在陸陸續(xù)續(xù)集結著,不過方經(jīng)文、黑白二老等人已立在當頭。雙方人馬中間雖然隔了些許距離,但也即將合成萬余人的龐大隊伍。
罷中原的玄鐵門立在七大門派陣中間,我和蘇卿堯以及十八刀的兄弟朝他們奔過去時,程富海則向本空大師他們走了過去。
一到玄鐵門所立之處,我們齊齊朝罷中原抱了一拳,蘇卿堯道:“拜見罷門主?!?/p>
罷中原淡淡看了我們一眼,道:“程莊主已委托罷某照看你等,入谷時緊跟著我玄鐵門即可?!?/p>
我朝山谷里望了望?,F(xiàn)在我們所站立的地方正對著山谷口,可以說山谷里的一切已是一覽無余,山谷中的魚頭怪密密麻麻一片數(shù),不清有多少,只覺陣陣尖叫聲回蕩沖天。即使是大白天的,也令人忍不住打顫。
我們在山谷口集結,它們似乎也在谷中準備著,在谷中團團轉,一雙雙空洞的大白眼直朝我們這邊盯個不停。不過與先前不同的是,它們現(xiàn)在并沒有擠在山谷口,而是與山谷口的數(shù)百具焦黑的尸體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看來它們還在畏懼腐尸散,不敢輕舉妄動。
如今,七大門派和長生堂聯(lián)手,人數(shù)已經(jīng)達到一萬三四千的恐怖數(shù)量。這要是放在死亡沼澤之外,以我們這些人的武功,只怕也會掃平小半個西域了。不過現(xiàn)在,我們面臨的不是人,而是數(shù)萬的魚頭怪,它們數(shù)量比我們多出幾倍,況且以一己之力對付它們?nèi)魏我粭l都極為吃力?,F(xiàn)在想想,長生堂的確出了個好計策,無論七大門派和長生堂哪一方單獨進入山谷的話,恐怕都會落個全軍覆沒的下場,唯有聯(lián)手進入山谷,才能最大程度的減少傷亡。
我正看著谷中情形,這時,方經(jīng)文帶領著長生堂的一眾朝我們走近了些。經(jīng)過與魚頭怪兩次的廝殺,長生堂的人似乎沒有驟減多少,看樣子仍有五六千的人馬。
方經(jīng)文還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只不過近距離看時,他的容顏比昨晚要憔悴幾分,身后一眾長生堂的弟子和我們這邊差不多,也大多是衣衫不整。不過他們走過來時,腳下卻是虎虎生風,士氣很是高昂。
在距離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七八丈處,方經(jīng)文停住了腳步,笑道:“本空,天一,天色正好,我們也不再多留,現(xiàn)在便沖入谷中,怎樣?”
話音落下,他身后的數(shù)千長生堂子弟齊齊亮出了手里的兵器,卻是花樣百出,刀劍槍戟、斧鉞鉤叉什么樣的兵器都有,錚錚響了一片。
只看這陣勢,那也跟抱著必死之心一般無二了。本空大師笑了笑,打了個佛號,道:“方施主此言正是老衲心中所想,不過老衲還想再問一句,那通道的鑰匙不知是否在你手上?”
方經(jīng)文搖頭輕笑了一下,伸手往懷里一探,再伸出來時,手上卻多了一把通體晶瑩的圓環(huán)。這個圓環(huán)是由雕飾的一個龍形首尾相連而成,有半個人的頭顱大小,映著日光,炫彩閃耀,極為奪目。
“玄鐵令!”
只聽一旁的馬千里和蔡月茹突然一齊驚呼一聲,馬千里更是上前一步,瞪著眼沉聲道:“門主!”
這就是玄鐵令?
當年陽才道長和張旭德偷取玄鐵令,馬千里和蔡月茹暗中追查,雖然之后承天一道長和程富海巧設圈套引出陽才道長和張旭德,可玄鐵令最終還是下落不明。現(xiàn)在方經(jīng)文突然拿出玄鐵令,那么,程富海和天一道長一直追查的隱秘組織,就是長生堂的人了?我不由得大吃一驚。
罷中原卻單手一揮,打住了馬千里,不過馬千里這一聲叫卻清晰地傳入我們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