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會聰明點?!彼f,“至少挑個我不練功的日子來?!?/p>
張虎終于回過神,臉色由白轉(zhuǎn)青,又由青轉(zhuǎn)黑。他猛地收回手,往后退了半步,聲音擠出喉嚨:“你……你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标悷o涯搖頭,“我只是覺得,有人盯了我三天,總不會只是為了看我打坐。”
他說完,目光掃過另外三人。其中一個低頭避開,另一個死死盯著地面,唯有梁上那人還在試圖調(diào)整姿勢,想把細(xì)線悄悄收回去。
陳無涯笑了下。
“別收了?!彼f,“都看見了。”
那人手指一抖,細(xì)線垂了下來,在空中晃了半圈。
屋子里靜得可怕。燭火映著五張臉,兩張驚怒,兩張慌亂,一張平靜得不像話。
張虎咬牙:“你裝瘋賣傻!”
“我沒裝?!标悷o涯攤手,“我是真在練。只不過練的不是你們想的那一路。”
“胡說!”張虎厲聲喝道,“你一個外門雜役,連基礎(chǔ)心法都沒練全,憑什么突破瓶頸?你這是邪道!是取巧!”
陳無涯沒反駁,只是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五指緩緩張開。一股氣流自他指尖溢出,不是狂暴的沖擊,而是一種奇異的牽引感,像是屋內(nèi)的空氣被某種節(jié)奏帶動,輕輕震顫。
墻上剩下的幾道炭痕,同時裂開細(xì)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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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取巧。”他低聲說,“可我在密室里破陣的時候,你也這么說。結(jié)果呢?”
張虎臉色變了。
那是他最不愿提起的事。比武場上當(dāng)眾折劍的恥辱,至今還壓在他胸口。
“我現(xiàn)在做的事,和那天一樣?!标悷o涯緩緩合掌,“你們看不懂,不代表它不存在?!?/p>
“閉嘴!”張虎突然吼出聲,“你以為你是誰?一個被書院趕出來的廢物,也敢在這兒談什么破陣、什么突破?你懂什么叫正統(tǒng)武學(xué)嗎?”
“不懂?!标悷o涯坦然承認(rèn),“所以我才練歪了?!?/p>
他頓了頓,眼神忽然冷下來:“可歪著歪著,我就活到了今天。而你們——”
他目光掃過四人,“大半夜溜進(jìn)別人屋子,設(shè)陷阱,搞陷害,連正面對決都不敢,算什么武者?”
沒人回應(yīng)。
張虎握緊了拳,指甲掐進(jìn)掌心。他原以為今晚是一場獵殺,對方會像野獸般掙扎,最后倒在血泊里,背上背著“強(qiáng)行突破反噬身亡”的罪名??涩F(xiàn)在,獵物睜開了眼,獵人反倒成了闖入者。
“我們走?!彼K于開口,聲音干澀。
“可以?!标悷o涯沒攔,“但東西留下?!?/p>
“什么?”
“釘子?!彼赶驂?,“還有梁上的線。我不介意你們來,但不能空著手走?!?/p>
張虎瞪著他,眼中怒火翻騰。他身后一人忍不住低聲道:“虎哥,別跟他糾纏,快走!”
張虎咬牙,猛地?fù)]手:“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