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用了什么邪術(shù),否則豈有此理!”
也有少數(shù)人沉默不語。幾位年輕武官exchanging目光,神情復(fù)雜。而那位白須老臣,已悄然掐指計算剛才三式軌跡,眉頭越鎖越緊。
“反手成勢,逆力導(dǎo)勁……這不是歪,是返本歸元。”他低聲自語,“天下兵器,皆求順達,此人偏逆其道而行,反倒逼出了勁力最原始的沖撞之力?!?/p>
陳無涯立于原地,粗布衣衫沾了塵土,肩傷隱隱發(fā)燙。他緩緩垂下槍尖,氣息略顯急促,但眼神清明。錯練通神系統(tǒng)在他識海中無聲浮現(xiàn):【判定:錯誤使用槍法引發(fā)勁路重構(gòu)——槍意感知+1】。
他沒謝勝,也沒退場,只是靜靜站著,仿佛在等什么。
殿上紗簾微動。
皇帝依舊未言,可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已輕輕叩擊三下。這是宮中密令,示意近侍記錄此人言行,不得遺漏一字。
側(cè)殿帷幕后,欽差悄然立著,手中玉笏被指尖輕敲,節(jié)奏緩慢。他望著武場中央那個清瘦身影,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一下,又迅速壓下。
就在此時,一名文官越眾而出,冷聲道:“縱然贏了比試,也不過是取巧之術(shù)。這般違背武學(xué)常理的打法,若傳出去,豈不讓天下英雄恥笑我朝無人?”
陳無涯聞言,終于開口:“你說我取巧?”
聲音不高,卻穿透喧嘩。
“那請問大人,何為不巧?是招招正正,打得規(guī)規(guī)矩矩,還是明明能贏,偏要按你們定下的路子走?”
那人一滯。
“我不會你們的槍法,也不懂什么套路。我只知道,敵人要刺我胸口,我就不能讓他刺中;他想奪回兵器,我就偏不給他。至于怎么做到的——”他頓了頓,抬起手中倒持的長槍,“這是我活下來的法子?!?/p>
四周一片死寂。
有人怒目而視,有人神色動搖。那敗陣的武官掙扎起身,在同僚攙扶下退走,臨去前回頭看了陳無涯一眼,眼神中有羞憤,也有一絲難以掩飾的忌憚。
老臣緩緩落座,袖中手指仍在輕輕劃動,似在推演那一槍的軌跡。他忽然低語:“此子所行,看似悖理,實則暗合‘破法’之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或許……這才是真正的開端?!?/p>
陽光斜照,灑在武場金磚之上。
陳無涯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孤零零地投在地面。他仍握著那桿倒持的長槍,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肩頭的傷開始滲血,濕透了粗布外衣的一角,但他沒有動。
遠處,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名內(nèi)侍疾步而來,跪地低語。
皇帝聽完,目光再次落在陳無涯身上,久久未移。
陳無涯抬起頭,迎上那道隔著紗簾的目光。
下一瞬,他忽然抬手,將手中長槍猛地插入身側(cè)石縫——槍尖朝下,槍柄朝天,姿態(tài)決絕,如同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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