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聞言,倒吸一口涼氣:“陛下,幽州遠在數(shù)千里之外,中間隔著并州黑山賊和袁紹的地盤,這……大軍如何過得去?”
“不是大軍。”劉協(xié)看向高順,“朕要你,高順,陷陣營一千最忠誠、最悍勇、最擅跋涉潛伏之士。卸去重甲,輕裝簡從,化整為零,分批分期,偽裝成流民、商隊護衛(wèi),甚至……潰兵,給朕想辦法鉆過去!潛入幽州,找到劉虞,聽其調(diào)遣,護其周全!”
此言一出,連賈詡都微微動容。此計太過行險,千里潛行,穿越敵境,無異于在刀尖上跳舞。
高順卻只是略一沉吟,眼中銳光一閃,斬釘截鐵道:“末將領(lǐng)旨!陷陣營,必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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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劉協(xié)大喝一聲,“朕這就予你密詔!”
說罷,劉協(xié)走到書案前,鋪開特制絹帛,提筆蘸墨,神色莊重,筆走龍蛇: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
朕聞忠貞之士,國之柱石;危難之時,方見赤誠。咨爾中郎將高順,世受漢恩,勇略兼資,訓(xùn)士有方,陷陣營皆百戰(zhàn)銳卒,朕素所倚重。
今幽州牧劉虞,朕之叔父,宗室楷模,仁德布于北疆,胡漢感其恩義。然有逆臣公孫瓚,兇??窠疲瑪懊?,挾勝矜功,苛暴日甚,更欲加害賢良,窺竊神器,朕心痛疾首,日夜憂嘆。幽州乃社稷之屏藩,豈容賊子猖獗?劉虞乃漢室之干城,安忍忠臣蒙難?
特授爾高順為幽州撫夷校尉,假節(jié)鉞,賜密詔,總領(lǐng)此次秘行。爾當(dāng)率陷陣精銳,潛行間道,星夜兼程,奔赴幽薊。至日,即謁劉幽州,呈此密旨,聽其節(jié)制,助其討逆安民。凡幽州軍政,一以劉虞為尊,爾其盡心輔弼,如同朕之親臨。
此行艱險,九死一生。然國之興衰,在此一舉。爾部皆忠勇之士,務(wù)要同心戮力,持節(jié)秉義,揚天威于塞北,靖妖氛于遼薊。若功成,朕必不吝封侯之賞,裂土之酬。倘有不測,汝等父母妻兒,朕養(yǎng)之撫之,必不負忠烈!
勉之勉之!勿負朕望!欽此。”
寫罷,劉協(xié)取出隨身攜帶的玉璽,鄭重地蓋印其上。然后將這卷沉甸甸的絹帛,親手交給高順。
高順單膝跪地,雙手過頂,接過密詔,聲音鏗鏘如鐵:“陛下重托,臣高順,萬死不負!陷陣營在,劉幽州在!陷陣營亡,亦保劉幽州周全!”
一旁的呂布,看著自己這位沉默寡言卻無比可靠的部下,眼圈竟有些發(fā)紅。他用力拍了拍高順的肩膀,嗓音有些沙?。骸靶值堋巳ァ喽啾V?!等你回來喝喜酒!必須活著回來!”
高順看向呂布,冷硬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重重點頭:“將軍大喜,順……便遙祝將軍與夫人百年好合?!?/p>
說罷,高順不再多言,向劉協(xié)和呂布分別行了一禮,握緊密詔,轉(zhuǎn)身大步流星而去,背影決絕,很快消失在殿外的夜色中。
劉協(xié)望著他離去的方向,久久無言。
“朕,金口玉言?!眲f(xié)輕聲應(yīng)道,心中默念:“高順,劉虞……幽州的棋局,就看你們的了。一定要……活下去,回來定個高順封個侯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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