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雅抬頭,就見他又躺回了碑頂,草莖在嘴角一翹一翹,正望著天上的云。
虛空中的黑霧凝成道模糊人形,猩紅眼睛里的疲憊淡了些:“你立一塊碑,就能擋住終焉?”
“擋啥呀?!弊T浩打了個哈欠,從袖子里摸出張皺巴巴的紙——是昨日食堂的剩菜清單,邊角還沾著飯粒,“我就是想告訴他們,活著不用非得有個‘為什么’。想睡就睡,想吃就吃,這不也挺好?”他晃了晃清單,“要不……今晚加個蛋?”
話音剛落,整片星淵的空氣突然泛起漣漪。
被天魔低語侵蝕的生靈們同時頓住——他們腦中響起道清亮的廣播腔,像極了宮里大總管宣旨:“通知:今日伙食升級,雞蛋限量,先到先得。”
斷愿郎手里的碗“當啷”掉在地上。
他望著自己發(fā)顫的手,突然笑出了聲,爬起來就往食堂跑,邊跑邊喊:“我要第一個!”忘心僧把泥巴往懷里一揣,追在后面直嚷嚷:“等等我!我會燒火!”連懸浮在空中的天魔個體都歪了歪頭,黑霧凝成的“手”虛虛碰了碰自己心口——原來“雞蛋”,是比“毀滅”更真實的渴望。
暮色漫過星淵時,歸心橋畔亮起第一盞燈。
錨石童抱著膝蓋坐在橋頭,望著水面上的星光小聲問:“明天……還能來這兒看燈嗎?”水面忽然蕩開漣漪,一行字隨著波紋浮現(xiàn):“能,只要你記得帶瓜皮?!卞^石童愣了愣,從兜里摸出塊瓜皮——是今早譚浩塞給他的,說“瓜皮擦燈最亮”。
黯語者獨自立在碑下。
他望著自己的影子,黑霧翻涌的速度慢了些——那影子不再虛無,竟隱隱顯出個蜷縮睡覺的人形,像極了譚浩常有的姿勢。
他沉默良久,黑霧里傳出極輕的呢喃:“……或許,撐一下,也不算錯。”
歸心鐘的余音還在繞梁。
銜燈雀撲棱棱飛過,這次它嘴里叼著的不是火種,而是枚生雞蛋。
月光漫過鳥喙,雞蛋泛著溫潤的白,像顆裹著銀邊的小太陽。
譚浩躺在碑頂,望著銜燈雀消失的方向,把草莖咬得更歡了。
他摸了摸懷里的瓜皮,又看了眼遠處逐漸亮起的燈火——明天早上,歸心橋頭該排起長隊了吧?
歸食娘的大鐵鍋該支起來了吧?
他翻了個身,把臉埋進臂彎,嘴角翹得老高:“得讓老周多腌倆鹵蛋,省得有人搶急了摔碗?!?/p>
夜風掀起他的衣擺。
歸心碑的刻痕在暮色里閃著光,靜默花的香氣混著炊煙飄過來,像根軟乎乎的線,輕輕系住了每顆游蕩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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