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杏壽郎第一個沖了上去,他再也無法抑制內(nèi)心的激動與痛心,大手直接扶上了對方的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金色的眼眸灼灼地盯著那張面具,聲音洪亮卻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
“好兄弟!是我?。∥沂菬挭z!你不記得了?!”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我們說好要當一輩子兄弟的!你還勸動了我父親,讓他重新振作,好好對我,你當真不記得了?!”
他的話語如同打開了泄洪的閘門。
“先生!”炭治郎也擠上前,赤紅的眼眸中淚水盈眶,“是先生你救了我家人?。【攘硕[豆子??!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還有我?guī)煾?!還有伊之助的媽媽!”我妻善逸帶著哭腔喊道,“是你救了他們啊!你都忘了嗎?!”
不死川實彌最為暴烈,他直接一把狠狠揪住了對方的衣領(lǐng),將他從座位上猛地提起來幾分,額角青筋暴起,對著那張近在咫尺的面具怒吼:
“你TM這個混蛋!是你復活了我全家!是你復活了無一郎的全家!你!無一郎的二哥!你到底怎么回事?!是失憶了?!為什么你頭發(fā)變白了?!”
眾人七嘴八舌,激動的聲音混雜著淚水與質(zhì)問,將過往的恩情、承諾、羈絆,一股腦地傾瀉而出,試圖喚醒那雙深藍色眼眸中哪怕一絲一毫的熟悉感。
被眾人團團圍住,承受著這如同潮水般洶涌的情感沖擊,那男子似乎終于失去了最后一點耐心。他深藍色的眼眸掃過周圍每一張激動而痛苦的面孔,里面沒有波瀾,只有一片沉寂的陌生。
他輕輕掙開了不死川的手,整理了一下被揪皺的衣領(lǐng),然后用那依舊平淡得令人心寒的語調(diào),吐出了冰冷的話語:
“你們想怎么解決。”
這句話如同冰錐,刺穿了所有人的心。
就在這時,一直強忍著淚水的香奈惠,再也無法控制,她用盡全身力氣,帶著哭腔,聲音卻異常清晰地嘶吼道:
“回家!”
這一聲呼喊,匯聚了所有人心中最深的渴望與痛楚。
回家。回到那個有他的蝶屋。回到那個他們共同守護過的、充滿回憶的地方。
在眾人情緒激動、幾乎要將過往所有羈絆與恩情盡數(shù)傾瀉而出,甚至香奈惠喊出那聲泣血般的“回家”之后,那戴狗面具的男子,卻并未看向任何一位故人。
他微微側(cè)過頭,深藍色的眼眸透過面具的縫隙,落在了身旁自始至終都異常平靜的黑袍女子身上。
那女子戴著冷冽的貓咪面具,灰藍色的垂椎髻紋絲不動。面對周圍這幾乎要失控的場面,她只是極其輕微地、幾不可察地,對著他點了點頭。
一個無聲的交流。
得到了她的示意,男子才重新將目光轉(zhuǎn)回激動的人群。他無視了所有飽含熱淚的注視和痛心的質(zhì)問,只是用那依舊平淡無波、甚至帶著一絲“隨你們便”的漠然語調(diào),簡單地回應了香奈惠那聲“回家”的吶喊:
“請便?”
兩個字,輕飄飄的。
沒有承認,沒有拒絕,沒有回憶,也沒有感動。
仿佛他們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期盼、所有聲嘶力竭的呼喚,最終只換來了一個事不關(guān)己的、近乎敷衍的“請自便”。
這比直接的否認更讓人心寒。它像是一堵無形的、冰冷的墻,將所有的情感都隔絕在外。
眾人僵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徹底的、令人絕望的“陌生”。
香奈惠看著那男子對黑袍女子下意識的征詢姿態(tài),以及女子那微不可察卻顯然具有決定性的點頭,心中瞬間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