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之處,是已經平靜下來的河面,只是微風過處,有些些許的鱗波蕩漾。
而在這樣的河面之上,有一個聲影從河面上徐徐緩緩的踏浪而來,漸行漸近…。這個距離,我只能模糊的看見來人穿著的好像是一件灰色的道袍,行走之間極為瀟灑,衣袖飄飄,速度看似不快,實際上每一步都感覺離我們近了好多。
來人是個高人,而且是個道家的高人!
在看見這個聲影的第一眼,我就下了如此的判斷,就不用他行走的姿態(tài),那種自然瀟灑暗合天地的氣場,就是之前那一首吟誦哼唱的經韻,也讓人折服于他的境界。
而且,這和吳天以術暗合天地的氣場不同,來者是一種非常自然,感覺整個人就已經融入天道的感覺。
這種氣場我曾經只在一個人身上看見過,那就是我?guī)煾浮?/p>
只是讓我不解的是,他為何能在河面上行走?就算是道家的高人,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畢竟飛天遁地,下河入海…只是存在于傳說中,可能武家的高人能夠借力渡水,但是道家的…。
眼看來人漸漸的近了,可是這個問題還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倒是師父在我身邊發(fā)出了‘咦’的一聲。
我下意識的就問到:“師父,你可是發(fā)現了什么?”
師父的眉頭微皺,用一種不是太肯定的語氣和說到:“來者其實不走,也能在這河面上吧,走只是一種姿態(tài),因為我覺得他腳步略浮,根本就是飄在河面上的。但這形體,奇怪,奇怪…?!?/p>
師父這番話讓我有些不懂,于是忍不住說到:“師父,你說直接一點兒?”可是剛說完這句,我就想到了一個可能,于是一句話再次脫口而出:“師父,你的意思是,來者根本不是人?是鬼?!可是鬼怎么會有這樣的形體?!”
是的,這形體有如實質,我們一群道士遠遠看著的時候,都沒有看出任何的破綻,這是一件何等奇怪的事情?
面對我的疑問,師父不答話,只是死死的盯著來者,待到他走到離我們只有100米左右的時候,師父才用一種自己也感到感慨的語氣說到:“恐怕是的了,來者是鬼,而且是境界極高的鬼修?!?/p>
鬼修?!我當然知道這樣的存在,就如吳老鬼的仇人也可以算作是鬼修的范疇,可這到底是不同的…。畢竟,它只是利用秘法存在著,而不是能提升自己的境界。
而如眼前這個人,不,應該是一只鬼,身上莫名的卻有一股屬于道家的正氣,這的確讓人費解。
不過,天地之大,任何奇異的事情都會存在,何況這里還是另外一番天地,再說,師父從小就和我說,天道其實是公平的,天道之下,萬事萬物都可修,包括頑石一塊!人雖然是萬物之靈,又何嘗不是數世的福分才能換來為人一世?
頑石可修,鬼物自然也可修!
在我腦中念頭紛雜的時候,來者已經走到了我們的船前,速度快得讓人無法思議…而他的腳步并沒有停留,而是走到了我們兩船的中間,才默默的站定了身影。
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發(fā)現了一件事情,就在他的身影之后,好像還有一道淡淡的虛影存在,直到他站定以后,那道虛影才慢慢的浮現出來,形體這才穩(wěn)定。
而我在仔細看過以后,心跳陡然就加快了,忍不住脫口而出:“紀清!”
對的,跟在這個來者身后的身影竟然是紀清…和來者相比,此刻的他明顯就是靈體的狀態(tài),他…。我心中既欣喜,又寬慰,但也有淡淡的焦急,紀清這樣面無表情的站在來者的身后,到底…
我想起了我們師徒二人和他的莫名糾纏,心中忽然就像潑了一盆冷水一般。
只因為,我還能記得,他到底也不愿意欠我的那一份倔強,如今看見了我?guī)煾?,他是什么樣的心?
我的話并沒有引來紀清的什么反應,卻引起了兩個人的反應,一個是我?guī)煾?,他忽然就沉吟了一聲,另外一個則是那個神秘的來人,他微微皺著眉頭,轉頭淡淡的問紀清:“徒兒,你可是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