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之愣住了。
“可將軍回來時,阿瓷已經(jīng)不在了?!鼻夭^續(xù)說,“他捧著這盞燈,在戰(zhàn)場上殺紅了眼,最后戰(zhàn)死沙場。有人說,他的魂魄也鉆進了燈里,所以這燈才會說話——是阿瓷在等將軍,也是將軍在找阿瓷?!?/p>
沈硯之捧著燈盞回到工作室。他再次點燃燈,這次,他沒有害怕,而是輕聲問:“你是阿瓷嗎?”
燈盞里的聲音頓了頓,帶著哽咽:“他……還沒回來嗎?”
“回來了?!鄙虺幹粗鴦拥那喙猓八恢痹谡夷??!?/p>
話音剛落,燈盞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那些齒狀紋路飛速轉(zhuǎn)動,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一道青影從燈里飄了出來,漸漸凝聚成一個穿著旗袍的女子,梳著民國時期的發(fā)髻,面容模糊,卻能看出眉眼間的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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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騙人……”女子的聲音帶著哭腔,“他說過,打完仗就回來娶我,他不會騙我的……”
沈硯之這才明白,阿瓷的魂魄被困在燈里,記憶停留在了將軍出征的那一刻。他想起古籍里的記載,“骨親瓷”需以血親之淚澆灌,才能解開封印??深檶④姾桶⒋刹o血緣,何來血親之淚?
他開始修復(fù)那道裂痕。黏合劑里,他混入了自己的血——沈硯之的祖上,正是姓顧。他小時候聽爺爺說過,家族里曾有個將軍,戰(zhàn)死沙場,連尸骨都沒找回來。
當最后一絲裂痕被填補好,骨瓷燈突然發(fā)出耀眼的青光,阿瓷的身影變得清晰起來。她看著沈硯之,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你是……顧家的后人?”
沈硯之點頭。
“他……真的回來了嗎?”阿瓷的聲音顫抖著。
青光里,另一個身影漸漸浮現(xiàn)——穿著鎧甲的將軍,面容剛毅,正是沈硯之夢中見到的那個人。他看著阿瓷,眼中是化不開的愧疚:“我回來了,阿瓷,對不起,我來晚了?!?/p>
阿瓷撲進將軍懷里,淚水落在骨瓷燈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青光越來越亮,兩個身影漸漸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光,鉆進了燈盞里。齒狀紋路停止了轉(zhuǎn)動,那道裂痕處,開出了一朵小小的瓷花,潔白無瑕。
沈硯之吹滅了燈。燈盞恢復(fù)了平靜,像是從未有過聲音,也從未有過魂魄。但他知道,阿瓷和將軍,終于在一起了。
后來,沈硯之把這盞燈留在了工作室。每逢雨夜,他會點燃燈盞,聽著里面?zhèn)鱽淼牡驼Z,像是阿瓷在給將軍講著這些年的等待,又像是將軍在給阿瓷描述戰(zhàn)場上的風光。他不再害怕,因為他知道,這世間最執(zhí)著的,從來不是怨恨,而是等待。
半年后,沈硯之在修復(fù)一批清代瓷器時,發(fā)現(xiàn)了一塊破碎的瓷片,上面的纏枝蓮紋,竟和骨瓷燈上的一模一樣。瓷片背面,刻著兩個小字:顧郎。
他把瓷片粘在了骨瓷燈的底座上。那天夜里,燈盞里的聲音格外清晰,像是有人在輕輕哼唱著江南的小調(diào),溫柔得像是暮春的雨,纏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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