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位裴二娘子身旁坐著的,竟是那位玄舟將軍的長兄。
容諫雪在眾人眼中的形象高潔清冷,眾人自不可能認(rèn)為他與這位裴二娘子有些什么。
反倒是玄舟將軍與這個白氏——
白疏桐唇角勾著笑意,輕輕戳了戳容玄舟的手肘:“玄舟哥哥,給我剝蝦?!?/p>
容玄舟的眉眼這才溫和幾分,他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說了聲好。
嘖嘖嘖,看來這位白氏與玄舟將軍……當(dāng)真是好事將近啊。
只是可憐了這位裴二娘子。
眾女眷朝著裴驚絮投去同情的目光,只見裴二娘子低著頭,捏著竹筷的指骨微微泛白,像是在隱忍什么。
——看來京城傳聞,二娘子對玄舟將軍情根深種,果然不假。
看到白氏與自己的夫君這般卿卿我我,恩恩愛愛,想來心情十分不好受。
這些都是宴席上其他女眷的想法。
裴驚絮自然不知道。
此時(shí)的她也沒心神去分析這些女眷們在想什么。
她將頭埋得很低,一只手捏著竹筷,另一只手放在餐桌下,與身旁那只手無聲對峙著。
戴著佛珠的那只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隱秘的,不為人所知的,藏匿在桌案之下。
裴驚絮的臉漲紅一片,連帶著耳尖都是紅的。
她低著頭,輕咬紅唇,慌亂又無措地想要掙開他的手。
修長的指骨劃過她的手心,激起裴驚絮陣陣涼意。
順著她的手心劃至她的腕骨,指腹按在她的腕心之上,像是在探析她的脈搏。
食指,中指,無名指。
三根手指穿過她的掌心,緩慢又不容分說地,攀上她的腕心。
——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裴驚絮的紅唇像是要滴出血來,又不敢用力掙扎,指骨微微發(fā)顫,指尖微涼。
桌案上,男人手邊的瓷碗推到了她的跟前。
瓷碗中盛放著幾只剝好的蝦肉,他推得不動聲色,就好像那瓷碗本就是她的一般。
眾女眷的注意力全放在那恩恩愛愛的白氏與容玄舟身上,并未有人注意到這邊。
那串佛珠從他的腕骨滑落,束在兩人交纏的手腕之上。
佛珠輕響一聲,裴驚絮便緊張一分,抓著他的手便顫抖一分。
男人面容清冷,看不出半分情緒。
他今日是一身干凈利落的窄袍,束起的墨發(fā)藏住了幾分他的冷厲,多了幾分意氣風(fēng)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