撓了撓頭,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江晦又開口道:“公子,您今晚還未去正殿上香,需不需要屬下幫您?”
“不必了,”心中念了幾遍清靜經(jīng),容諫雪終于睜開眼睛,聲音也趨于平靜,“你去將那些經(jīng)文壓去佛塔地宮,我去點香?!?/p>
“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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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燈寺正殿外,長生樹下。
容諫雪換洗了一身新衣裳,站在遠處時,又看到了她。
女子也換了衣裙。
她手中拿著一沓經(jīng)文,虔誠又溫柔地站在長生樹下,微微抬眸,看向高處那飄搖的紅繩。
夜風吹過那些懸掛的木筒經(jīng)文,發(fā)出低低的嗚咽聲,就像是誦讀了一遍經(jīng)文一般。
她站在樹下,微微闔眼,雙手合十,不知在說些什么。
她嘴角帶著幾分笑意,但閉上眼時,眼淚便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說話的聲音清淺溫柔,像是多年夫妻般才有的呢喃私語,就連夜風都無法將聲音帶走。
容諫雪微微瞇眼,冷冽的眸如同浸了寒霜,泄出幾分涼意。
——她很愛她的夫君。
袖間的佛珠快速翻動,容諫雪站在原地,并未上前。
她似乎對那個人有說不完的話。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睜開水霧般的眸,將那些經(jīng)文悉數(shù)卷入木筒之中,又系上紅色絲線,準備掛在長生樹上。
還是那棵長生樹,還是嬌弱清瘦的她。
——她夠不到那棵長生樹的枝椏的。
不知為何,想到這一點,容諫雪的唇線抿緊,甚至微微揚起半分弧度。
她站在那棵參天古樹下,渺小得如同世間塵埃一般。
容諫雪摩挲著佛珠上繁復的梵文,長身玉立,巋然不動。
她應當會哭。
他這樣想。
捻動佛珠的速度加快,容諫雪站在遠處,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