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shù)尊雕塑垂目看他,慈悲又不解。
他亦不解。
池水將他吞沒。
陡然間,他看到了她。
她伸出手去,欲救他脫離苦海。
他卻微微凝眸,抓住她手的那一刻,卻猛地用力,將她也拖入那池水之中。
她的臉上亦露出惶恐與不解。
唇瓣輕顫,她眼中含淚,只是驚慌又疑惑地看著他。
她無措地、慌亂地、甚至有些茫然地喚了他一聲什么。
過于熟稔的稱呼。
“轟——”
山崩地裂,苦海潮漲,將兩人淹沒。
容諫雪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他低頭,抽開了那抹青綠。
他一只手撐著床榻,眸色陰郁冷沉,半分光亮也不得窺見。
神佛救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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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驚絮倒是睡得很好。
清早是被紅藥叫醒的。
紅藥一邊侍奉著裴驚絮起床,一邊憤憤不平道:“姑娘,您是沒看見,今早二公子讓膳房拿了他和白氏還有那兩個孩子的早膳,全然沒備下您的。”
裴驚絮微微挑眉,不氣不惱:“膳房沒早膳了?”
紅藥愧疚地搖了搖頭:“沒有了,本來膳房準備的是足夠的,只是那白氏說糯糯體弱挑食,一個小孩兒拿走了三五個人的餐食?!?/p>
裴驚絮輕笑一聲:“那沒辦法了,只能去東院蹭飯了?!?/p>
因著容玄舟“死而復(fù)生”,平安歸來,那些喪期自然就不用守了。
是以今日一大早,容氏夫婦以及容府上下都穿了鮮艷喜慶的衣服,看上去十分亮堂熱鬧。
紅藥也笑笑:“姑娘要不要穿您從前喜歡的那件紅裙?這一年多里,姑娘您的衣裳都太素了?!?/p>
“不必,”裴驚絮漫不經(jīng)心道,“還是穿那件素白長裙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