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81章 私活的危機（第2頁）

完了！

蘇建國布滿風(fēng)霜的臉上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額角的冷汗瞬間滲出，順著深陷的眼窩邊緣滑下。他喉嚨發(fā)緊，干澀得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布滿裂口的手指無意識地死死摳著冰冷的鐵皮柜門，指關(guān)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他不敢看趙主任的眼睛，深陷的眼窩死死盯著自己沾滿油污的鞋尖，仿佛那上面有他唯一的生路。

“走！”趙長海不耐煩地低喝一聲，轉(zhuǎn)身就走，背影如同移動的鐵閘。

蘇建國佝僂著背，腳步如同踩在燒紅的炭火上，每一步都帶著巨大的恐懼和沉重，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趙主任身后。車間里尚未散盡的工人們投來或好奇、或同情、或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如同無數(shù)根芒刺扎在他的背上?？諝饫餁埩舻臋C油味此刻聞起來像是行刑前的血腥。

主任辦公室的門在身后沉重地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聲響，也隔絕了蘇建國最后一絲僥幸。

趙長海沒有坐下，他背對著蘇建國，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廠區(qū)灰蒙蒙的天空。沉默如同冰冷的鉛塊，重重地壓在狹小的空間里，壓得蘇建國幾乎窒息。

“蘇建國，”趙長海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卻帶著千鈞之力，“廠里的規(guī)章制度，是貼在墻上好看的？”

蘇建國佝僂的背脊猛地一顫！深陷的眼窩死死閉了一下，布滿裂口的手在身側(cè)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試圖用疼痛壓下那幾乎要沖破喉嚨的恐懼嗚咽。

“利用工作時間，偷拿廠里的邊角料、工具，甚至設(shè)備精度，”趙長海猛地轉(zhuǎn)過身，鏡片后的目光如同兩把冰冷的錐子，狠狠釘在蘇建國慘白的臉上，“在外面接私活！搞投機倒把！你膽子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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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蘇建國的心上！

偷拿邊角料…接私活…投機倒把…

這些罪名如同冰冷的枷鎖，瞬間套上了他的脖子！

“我沒有…偷…”蘇建國從牙縫里擠出嘶啞的辯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那些…都是…廢料…我…”chapter_（）;

“廢料？！”趙長海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搪瓷茶杯蓋“哐當(dāng)”一聲跳了起來！“廢料就能讓你隨便拿回家？！就能讓你在外面換錢？！廠里的東西，一顆螺絲釘！一根銅絲！都姓公！不姓蘇！”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雷霆般的怒火，“還有你那點手藝！廠里培養(yǎng)你，是讓你給社會主義做貢獻！不是讓你挖社會主義墻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