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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古槐下的藥香與舊事（第2頁）

“舉手之勞，婆婆別放在心上。”蘇晚笑著擺擺手，“對了，您剛才說這古槐護(hù)著村子，有啥說法嗎？”

老婆婆望向古槐，眼神悠遠(yuǎn)：“老輩人說，這槐樹上住著樹神。早年間村里鬧瘟疫，死了好多人，就這棵樹下沒倒一個。后來有人看見槐樹上繞著白光，像是有人在上面撒藥粉。打那以后，每年開春，全村人都來樹下燒柱香，掛塊紅布，求個平安?！?/p>

丫丫搶著說：“我娘說，樹洞里有個小菩薩，我上次還塞了塊糖進(jìn)去呢！”

眾人笑了。少年走到古槐下，仰頭望，樹干上確實掛著不少褪色的紅布條，樹洞里塞著些小石子、花瓣，還有半塊沒化的糖。他伸手摸了摸粗糙的樹皮，忽然“咦”了一聲：“這樹干上好像刻著字？”

蘇晚和云姑也湊過去看。只見離地一人高的地方，刻著幾行模糊的小字，像是用刀淺淺鑿的。仔細(xì)辨認(rèn)，能看出是“光緒二十三年，疫，眾護(hù)此樹，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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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緒年間的？”云姑驚訝，“這樹果然護(hù)了村子好多年。”

老婆婆點點頭：“可不是嘛。它看著咱們出生，看著咱們長大，看著咱們送走一輩又一輩人。它不說話，可啥都懂。就像你們這些年輕人，肯停下來幫個忙，心里裝著別人，不也是一種守護(hù)嗎？”

這話讓蘇晚心里一動。是啊，守護(hù)未必是驚天動地的壯舉，或許就是給陌生的孩子處理傷口，給年邁的婆婆遞一杯熱茶，給一棵老槐樹添一捧新土。

傍晚，老婆婆留他們吃飯。糙米飯，炒南瓜，還有一碗蒲公英蛋花湯，簡單卻暖心。丫丫話漸漸多了，纏著少年講路上的見聞，少年被問得沒辦法，就瞎編了個“會噴火的陶窯”，逗得丫丫咯咯直笑。

臨走時，老婆婆給他們裝了滿滿一袋草藥：“這個是驅(qū)蚊的，這個治頭疼，路上用得上?！庇秩o丫丫一把糖，“給哥哥姐姐們帶路，送到村口就行?！?/p>

丫丫蹦蹦跳跳地領(lǐng)著他們往外走，路過古槐時，又往樹洞里塞了顆新糖。少年看了，也摸出塊沒吃完的烙餅，掰了一小塊塞進(jìn)去。

“你給樹神喂烙餅??？”丫丫笑得直不起腰。

“它護(hù)著你們，也該嘗嘗葷腥。”少年一本正經(jīng)地說。

送到村口，丫丫揮著小手：“哥哥姐姐再見！要再來啊！”

“會的！”

走了老遠(yuǎn)，回頭還能看見那棵巨大的古槐，像個沉默的巨人，守護(hù)著小小的村莊。云姑掂了掂手里的草藥袋：“這老婆婆，這棵樹，還有丫丫，倒讓我想起一句話——守護(hù)，就是把日子過成細(xì)水長流的模樣?！?/p>

蘇晚點頭。她想起老婆婆捻薄荷的手，想起丫丫腫著的腳踝，想起古槐樹上模糊的刻字。這些瑣碎的、溫暖的片段，像散落的珠子，被“守護(hù)”這根線一穿，就成了最結(jié)實的鏈子，能串起漫長的歲月。

少年忽然摸了摸口袋，掏出個東西往回跑。蘇晚和云姑愣了愣，跟著望去，只見他把顧窯頭送的陶虎輕輕放在了古槐樹下，又對著樹鞠了一躬，才跑回來。

“給樹神當(dāng)個伴?！彼麚蠐项^，有點不好意思。

云姑笑著搖搖頭：“你啊……”眼里卻滿是溫柔。

三人繼續(xù)趕路，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身后的古槐越來越小，卻像在心里扎了根。蘇晚知道，不管走多遠(yuǎn)，那股清苦的藥香，那個沒剩幾顆牙的笑容，還有樹洞深處的糖和烙餅，都會跟著他們，成為守護(hù)路上最踏實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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