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96章 求天理（第1頁）

他頓了頓，語氣沉重，每個字都浸透了血淚：

“對你們當官的來說，這或許就是個案子，是份政績。

可對俺們這三百多口子來說，這是唯一能看見點亮光的指望。

哪怕這亮光燙手，哪怕它最后滅了，把俺們燒成了灰，俺們也認了……”

“俺們……早就活在陰曹地府里了，還能再死一回不成……”

“沒有啥不敢說的？大不了，就是換個法子死，但要是……要是真能掙出條活路……”

老者的話像把鈍刀子，一下下割在王小川的心上。

他明白，這不是信任，這是被逼到極限后、用全部絕望作為賭注的瘋狂一搏。

他們不是在向“官”求助，他們是在向渺茫的“天理”和“人性”發(fā)出的嘶喊………

窯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篝火偶爾的噼啪聲，像是在為這悲壯而絕望的控訴。

王小川站起身，我對著老者，對著窯內(nèi)所有在絕望中等待微光的靈魂，挺直脊梁，敬禮。

他用這個無聲的動作，傳遞著軍人特有，遠比語言更堅定的承諾。

動作干凈利落，帶著凜然正氣，與這昏暗窯洞、周圍絕望麻木的氛圍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它無聲，卻比任何誓言都更加震耳欲聾。

窯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被王小川的動作打破。

麻木的人群像是被注入了某種生機，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只敬禮的手上，眼神里充滿了驚愕、以及一絲被深深壓抑、幾乎不敢釋放的期盼。

那老者，拿著旱煙袋的手猛地一顫，煙灰簌簌落下。

他的雙眼死死盯住王小川，里面原本的死寂和絕望被一種近乎熾熱的光芒一點點燃起，越來越亮！

他飽經(jīng)風霜，見過太多官樣文章，認得清那些虛偽的做派，但眼前這個年輕人，這個標準帶著血性和承諾的軍禮，像他心中的那道盼望。

這絕不是那些只知道吃喝撈錢的官老爺能做出來的姿態(tài)。

“你……你真是……”老者的聲音顫抖，他不再用“后生”這個模糊的稱呼，話語里充滿了巨大的期待和一絲最后的確認。

王小川放下手，目光迎向老者，他沒有直接回答，聲音里全是沉靜而有力：

“老伯，鄉(xiāng)親們，你們受苦了，我們領導，陳首長，派我來，就是要聽真話，看實情……”

這句話，等同于承認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