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是敢陽奉陰違,試圖在背后搞小動作,阻礙這個方案的推行,那就是阻礙國家工業(yè)化建設,就是我陳朝陽的敵人,也是全廠三千七百名渴望過上好日子的工人同志的敵人!
到那個時候就別怪我陳某人不講情面……”
“我的話講完了?!标惓栕讼聛恚謴土艘婚_始的平靜,
“三天,各車間完成代表推選,散會?!?/p>
他率先起身離開,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這一點他不需要舉手表決,省委的決議,他們只需要不折不扣的執(zhí)行。
會議室里,留下了一群面色慘白、冷汗直流,或者眼神狂熱、摩拳擦掌的干部。
他們知道,金陵機器廠的天,從今天起,真的要變了。
陳朝陽不僅畫下了一張前所未有的大餅,更用絕對的權威,為這張餅的分配,立下了誰也無法公開反對的鐵規(guī)。
一場席卷全廠每個角落的風暴,已然降臨。
次日廠區(qū)中心大道,紅磚砌成的公告欄前
烏泱泱的下班人流經過公告欄時,都不由地被一張新貼的大紅通知吸引了。
識字的工人同志,大聲念著標題:“《關于招募首批女行車工、質檢員培訓學員的通知》”。
話音落下,出現了那么一瞬詭異的安靜,隨后像一顆冷水滴進了滾沸的油鍋,隨即,比先前猛烈十倍的議論轟然炸開!
盡管幾天前大會上那位陳書記親口說了“女子能頂半邊天”,可誰也沒想到這政策竟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
短暫的驚愕過后,那些根深蒂固的舊思想便占據了上風,議論聲、質疑聲甚至嘲諷聲,如熱油般噼啪四濺,
“讓女人開行車?那不是把貓當老虎養(yǎng),要出大事的!”
“她們那力氣,怕是連剎車手柄都扳不動!”
“我看啊,這車間就不是娘們該來的地方,還是回去納鞋底、繡花妥當!”
一個膀大腰圓的鍛工,把滿是汗?jié)n的毛巾往肩上一甩,嗓門最大:
“啥?讓娘們兒開行車?這個領導還真是一拍腦袋想出來的餿主意!”
他故意夸張地比劃著,“那操縱桿,死沉!她們扳得動嗎?別到時候吊鉤亂晃,把底下的爺們兒當西瓜給開了瓢!”
哄笑聲立刻響成一片。
“王老錘,你這話不對!”
一個瘦高個兒的鉗工嬉皮笑臉地接話,“人家女同志心細,正好給咱們繡個花、纏個線頭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