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所有76炮,立刻就地展開!不用找什么狗屁炮位了!給我墊上枕木,炮口抬到最高!目標(biāo)——隘口兩側(cè)山頭的敵軍步兵陣地!給我用高爆彈,狠狠地犁!”
一連串冰冷而瘋狂的命令,如同狂風(fēng)暴雨般砸下!
陳朝陽的目光越過燃燒的隘口,投向定州方向隱約可見的炮火閃光。
狹路相逢,唯勇者勝!這絕境中的第一記反擊,必須打得敵人魂飛魄散!
隘口內(nèi),地獄的熔爐在燃燒。
陳二牛的怒吼在步話機(jī)里帶著血腥味:
“反坦克組!三連!給老子敲掉左邊山腰那輛‘鐵王八’!它在點(diǎn)名我們的機(jī)槍陣地!再讓它噴火,咱們的機(jī)槍就啞巴了!”
陳二牛的嘶吼在步話機(jī)里帶著血腥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隘口內(nèi),硝煙和血腥味濃得化不開。
美軍那輛M26“潘興”重型坦克,狡猾地躲在一塊凸起的巖石后面,只露出炮塔和黑洞洞的炮管。
它每一次沉悶的咆哮,90毫米高爆彈都會在隘口內(nèi)狹窄的空間炸開,掀起灼熱的氣浪和致命的破片。
一個接一個的機(jī)槍火力點(diǎn),在它的精準(zhǔn)點(diǎn)射下啞火!
戰(zhàn)士們被壓制在殘骸和彈坑里,頭都抬不起來。
反坦克組的幾輪迫擊炮轟擊,都被那巖石和坦克厚重的正面裝甲彈開,只留下幾道淺淺的白痕。
面對這種鋼鐵巨獸,血肉之軀顯得如此渺小。
“連長!我去!”一個異常堅定的聲音在爆炸的間隙響起。說話的是三連爆破手,王石根。
他個子不高,敦實得像塊磨盤石,臉上沾滿了硝煙和泥灰,只有那雙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亮得嚇人。
他死死盯著山腰那輛不斷噴吐死亡的“潘興”,手里緊緊攥著一個用油布包裹、捆扎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巨型炸藥包,導(dǎo)火索被他小心地纏繞在手臂上。
“石根!你…”三連長看著王石根,又看看那幾乎無法接近的坦克位置,眼神里充滿了痛苦和猶豫。
那是一條死路!沖上去,九死一生!
王石根咧開嘴,露出一口被硝煙熏得微黃的牙齒,笑容里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平靜:
“連長,俺知道!可這狗日的‘王八殼’不打掉,咱們的機(jī)槍全得完蛋!
隘口就真成墳場了!俺…俺是爆破手!這活兒,就該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