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白曉玉現(xiàn)代的故事,我們也來聽聽古代的白曉玉。有人說這是白曉玉的上輩子,也有人說現(xiàn)代的白曉玉因為破案和林清硯陳銘集體穿越,當然也有說,就是一個白曉玉,她本就是個妖怪,從古代活到現(xiàn)在,不管怎么說,白曉玉就是白曉玉,依然是白曉玉,靠譜又不靠譜,聰明又糊涂,堅守原則又卑鄙。那么,現(xiàn)在讓我們再來聽一聽,白曉玉,和她的老朋友,她的新朋友們的古代故事
暮春的雨絲黏在青石板上,洇出一片濕冷。白曉玉剛從早點攤拎了碗熱粥,指尖還沾著糯米的黏糊,就被巷口那道玄色身影釘在了原地。
殺手握著柄薄如蟬翼的短刀,刀身映出他沒什么表情的臉,腳步輕得像貓,逼近時帶起的風里都裹著血腥味。白曉玉嘖了聲,把粥碗往墻根一放,空著的手往腰間摸——哦,今兒換了身便服,沒帶佩刀。
“黑市排第三的‘影’,”她活動著手腕,指節(jié)咔咔響,語氣還是那副吊兒郎當?shù)恼{(diào)調(diào),“雇主開了多少?值得你雨天出門干活?”
影沒說話,短刀已經(jīng)刺了過來。刀風狠戾,直逼咽喉,白曉玉矮身躲開,后腰擦著墻根的青苔滑過去,帶起一串泥水。她知道這人的路數(shù),招招奔著要害,沒有半分拖泥帶水,跟她之前抓的那些地痞流氓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赤手空拳對上淬了毒的刀,白曉玉打得憋屈。她仗著身子靈活,在窄巷里左躲右閃,袖口被刀風劃開道口子,胳膊上差點添了道血痕。影的眼神越來越冷,刀招更密,像張網(wǎng)似的往她身上罩。白曉玉退到墻根,退無可退時,眼角余光瞥見了墻根那碗還冒著熱氣的粥。
影的短刀再次刺來,這一次角度刁鉆,避無可避。白曉玉突然矮身,不是躲,而是猛地抄起那碗粥,手腕一揚——
滾燙的糯米粥帶著甜香,劈頭蓋臉潑了影一身。
“操!”影沒料到她來這么一出,短刀都脫手了,滾燙的粥順著領口往懷里流,燙得他瞬間弓起身子,臉上終于有了表情,是疼出來的猙獰。
白曉玉哪會錯過這機會,撲上去按住他后頸就往墻上撞。“咚”的一聲悶響,影眼冒金星,剛想掙扎,手腕已經(jīng)被她反剪過去,用撕開的布條死死捆住。還不忘用膝蓋頂住他的屁股防止他掙脫。
“卑鄙!”影喘著氣,渾身濕透,糯米粒黏在玄色衣料上,看著又狼狽又滑稽,“江湖上哪有你這樣的捕快?用粥潑人?簡直無恥敗類!”
白曉玉拍了拍手上的灰,蹲下來撿他掉在地上的短刀,掂量了兩下:“敗類?總比你拿人錢財取人性命強。”她瞥了眼地上摔碎的粥碗,還有那攤蔓延開的粥漬,眉頭皺成個疙瘩,“說起來,這碗桂花糯米粥一文錢,碗是粗瓷的,兩文。我這趟差事賞金才三兩,回頭還得勻出三分之一賠給早點攤王嬸……真是虧本買賣?!?/p>
影被她這腦回路氣笑了,掙扎著罵:“你搶錢?。恳煌肫浦嘁@么多?”
“破粥?”白曉玉踹了他一腳,力道不重卻帶著警告,“王嬸凌晨卯時就起來熬粥,糯米是她兒子從江南捎來的,桂花是去年曬干的陳釀,你當誰都跟你似的,動動手就來錢?”她站起身,扯著捆影的布條往巷外走,“再說了,我弄壞東西就得賠,規(guī)矩。不像某些人,殺人越貨還覺得自己挺講究。”
雨還在下,打濕了白曉玉的發(fā)梢。她回頭看了眼碎瓷片,掏出腰間的碎銀子塞給聞聲趕來的王嬸,又叮囑了句“碎碗我賠,地上我回頭叫人來掃”,才拽著罵罵咧咧的影消失在巷口。
影還在嘟囔“無恥”“敗類”,白曉玉充耳不聞,心里只盤算著:回去得讓捕頭把賠粥的錢報了公賬,不然這個月又得喝西北風——總不能真讓她用買新話本的錢填窟窿吧?
雨打芭蕉的夜里,怡紅院的脂粉香混著酒香漫到二樓。白曉玉捏著支琵琶坐在窗邊,身上那件水紅紗裙勒得她直皺眉——要不是陳銘說“這扮相最不引人懷疑”,她早把這破裙子撕了裹刀柄了。
樓下傳來陳銘的浪笑,那廝正摟著個姑娘劃拳,錦袍玉帶穿得比真嫖客還像回事。白曉玉翻了個白眼,余光瞥見樓梯口的林清硯,小捕快穿著灰布仆役服,正低頭給客人擦桌子,臉紅得像被蒸籠熏過,倒真沒人調(diào)戲他——誰會對個連抬頭都不敢的老實人多費口舌?
“新來的白姑娘,唱段兒吧?”樓下有人拍桌子,是個腦滿腸肥的富商,“聽說你是‘賣藝不賣身’的奇女子,今兒倒要瞧瞧奇在哪兒!”
白曉玉深吸一口氣,指尖撥響琵琶。弦聲剛起還算悠揚,一開口卻把滿座驚得酒杯都歪了:“東邊來個賊,偷了張家雞,西邊來個盜,摸了李家衣……”調(diào)子是上好的《春江花月夜》,詞卻直白得像街頭巷尾的打油詩,末尾還帶著她那股子痞氣:“抓到打板子,屁股開花笑嘻嘻!”
富商愣了愣,隨即哄堂大笑:“這詞兒……夠奇!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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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曉玉心里罵著“奇你個鬼”,面上還得裝出淺笑,手指在琵琶弦上亂撥。正應付著,斜刺里伸過來一只手,帶著股劣質(zhì)熏香,直往她腰上探——是城西王員外家的公子,出了名的浪蕩子,此刻正瞇著眼笑:“姑娘身子骨看著挺結實,不如……”
話沒說完,白曉玉手腕一翻,看似要撥弦,實則指尖已扣住對方脈門。她眼神驟冷,拇指在對方曲池穴上稍一用力,那公子“嗷”一嗓子疼得直抽抽,胳膊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著,像是被卸了關節(jié)。
“公子這手,”她聲音不高,卻帶著冰碴子,琵琶弦被她按得“錚”一聲脆響,“摸錯地方了。我這身子骨是結實,練過幾年分筋錯骨,公子要不要再試試?”
滿院瞬間死寂。那公子疼得眼淚直流,被隨從架著往外走時,正撞見匆匆趕來的王員外。老頭一看兒子那副慘樣,再聽隨從說清前因后果,先是臉漲得通紅,隨即突然對著白曉玉的方向作了個揖,轉頭就給了兒子一巴掌:“該!讓你再逛窯子!這回知道疼了?”
第二天,王公子臥床不起的消息傳遍城里,據(jù)說見了穿紅衣服的女子就發(fā)抖,逛青樓的毛病是徹底治好了。
白曉玉坐在窗邊嗑瓜子,聽著樓下陳銘又在跟姑娘調(diào)笑,忍不住揚聲喊:“陳頭兒!剛聽龜奴說王員外送來謝禮了,一盒金子——按規(guī)矩,辦案所得充公,你可別想私吞?。 ?/p>
陳銘的笑聲戛然而止。林清硯端著茶盤經(jīng)過,頭埋得更低,肩膀卻在偷偷發(fā)抖——他準是在憋笑。白曉玉瞥了眼自己這身紗裙,又摸了摸藏在琵琶里的短刀,心里把陳銘罵了八百遍:等這案子結了,非把他那身騷包錦袍扒下來,讓他穿著仆役服去掃一個月茅房不可!
怡紅院的雕花欄桿上還沾著晨露,白曉玉剛把最后一粒瓜子殼彈進樓下花盆,就聽見后院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