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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貴人白曉玉（第2頁）

唯有林清硯，背著包袱跟在最后，看著白曉玉被眾人簇?fù)淼谋秤?，又看了看被恭維得飄飄然的陳銘，突然覺得手里的包袱沉得像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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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半個月干了啥？端茶、送水、擦桌子、被客人打趣“小硯子要不要學(xué)罵街”，唯一的作用大概是幫白曉玉記了回歌詞，還記錯了倆字?，F(xiàn)在案子破了，別人不是立功就是賺翻，就他像個多余的打工仔，連王媽媽都忘了給他塞踐行禮。

“清硯，走快點！”前面的白曉玉回頭喊他，手里還舉著小紅送的落湯雞鴛鴦荷包晃了晃。

林清硯“哦”了一聲，加快腳步，心里卻空落落的——他到底是來查案的，還是來給這倆活寶當(dāng)背景板的？這問題，大概得郁悶到回衙門才能想明白。

巷口的風(fēng)里，還飄著白曉玉那跑調(diào)的歌聲：“林小硯，別發(fā)呆，跟著隊伍把步邁，雖然沒抓一個賊，總算沒把茶碗摔……”

林清硯：“……”他現(xiàn)在只想找個墻根，把臉埋進(jìn)去。

林清硯是幾天沒緩過來，身為幾人頭兒的陳銘倒是最近走路都帶著股飄勁兒。

官服的料子換了匹上等的湖藍(lán)綢，腰間的玉帶也比從前亮了三分——上個月吏部的文書剛下來，他從捕頭升了半級，成了掌正兒八經(jīng)的小軍官。雖說官階不算跳得太高，可架不住這位置體面，不用再風(fēng)里來雨里去追賊，每日坐在衙門里批批卷宗，喝喝新茶，日子滋潤得像剛剝殼的荔枝。

更讓他得意的是，上禮拜剛過了聘禮，定下了刑部分管司郎中李大人的女兒。那姑娘生得眉目溫順，一笑倆酒窩，刺繡做得尤其好，送來的荷包針腳細(xì)密，比怡紅院小紅繡的“落湯雞鴛鴦”強(qiáng)出百倍。同僚們見了他，嘴上喊著“陳千戶”，眼里的羨慕能溢出來，連平日里總跟他較勁的王捕頭，見了面都得拱手道聲“恭喜”。

這日清晨，陳銘揣著新做的玉佩，打算去街角那家老字號吃碗陽春面。剛拐過巷口，就見幾個相熟的同僚蹲在墻根喝大碗茶，見他過來，紛紛起身打招呼，眼神卻有點怪。

“陳千戶，早啊?！币粋€留著山羊胡的老文書搓著手，笑得不自然，“正好，有樁案子，大伙正合計著……”

陳銘心里“咯噔”一下。這陣子順風(fēng)順?biāo)团逻@種“合計”——準(zhǔn)沒好事。

“什么案子？”他盡量讓語氣顯得從容，手不自覺摸了摸腰間的新玉佩。

“是‘飛天一劍’。”山羊胡壓低聲音，周圍的空氣瞬間靜了，“那廝最近在城外犯了案，殺了三個護(hù)送官銀的鏢師，搶走了兩千兩銀子。據(jù)說……手段狠辣，專挑咽喉下手，一劍封喉，連頭發(fā)絲都沒多傷一根。”

陳銘的臉僵了僵。飛天一劍這名號，他早有耳聞。此人是近年江湖上冒出來的殺手，沒人見過他真面目，只知道他輕功卓絕，劍術(shù)狠戾，更要命的是名聲極壞——打贏了就下死手，打輸了能用出撒石灰、踢襠這種陰招，江湖人稱“無恥第一劍”。上個月江南來的鏢王想擒他，結(jié)果被他用淬了麻藥的袖箭射傷，至今還躺床上養(yǎng)著。

“這……這案子該由刑部或是六扇門接手吧？”陳銘干笑兩聲，“咱們這地方小衙門……”

“話不是這么說，最近兩起案子鬧到了附近，大人臉上也不好看不是”另一個年輕捕快接話，眼神亮晶晶的，“陳總您剛升了官，正是立大功的時候！再說了，您破案有一手啊，上次怡紅院那案子，不動聲色就把人贓并獲，這等智謀這等手段，對付飛天一劍正好！”

“就是就是，”山羊胡跟著附和，“大伙都覺得，這案子非您莫屬。已經(jīng)跟李大人提了，他老人家也覺得……您去最合適?！?/p>

陳銘心里罵娘。什么“非你莫屬”，分明是這伙人怕了飛天一劍的狠辣，想把他推出去當(dāng)擋箭牌！他陳銘是會查案，可那是靠著白曉玉的拳頭和林清硯的細(xì)心，真讓他對上飛天一劍這種頂尖殺手？怕是三招都撐不住，就得成了對方劍下的冤魂。

他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拱了拱手：“既然李大人有吩咐，那我……自然得領(lǐng)命?！毙睦飬s七上八下，盤算著該找個什么借口推掉，或是至少得請幾個高手護(hù)著。

揣著一肚子煩心事，陳銘往面攤走，剛坐下，就聽見隔壁桌傳來熟悉的咋咋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