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歸怕,可只要想到自己手里的兩張“王牌”,想到那唾手可得的功勞,他就覺得,這覺好像……也不是那么難睡。
就是明天得讓雜役把那把被鐵鏢釘過的太師椅挪走,看著實在瘆人。
牢獄的青石墻沾著隔夜的潮氣,火把在風(fēng)里明明滅滅,映得巡邏捕快的影子在墻上歪歪扭扭。白曉玉蹲在關(guān)押飛天一劍弟弟的牢門外,正拿著塊炭筆在墻上畫小人——畫里一個歪嘴劍客被捆在柱子上,旁邊標(biāo)著“飛天二劍(菜)”,腳下還畫了堆辣椒面,旁邊寫著“敗北神器”。
“曉玉姐,你這畫……被陳大人看見又要念叨了?!绷智宄幎酥鴤€食盒過來,里面是給犯人準備的糙米飯,他踮腳瞥了眼墻上的畫,忍不住小聲勸,“而且這牢門的鎖剛換了新的,你別總靠這么近。”
白曉玉“嗤”了一聲,把炭筆塞回懷里:“放心,那飛天一劍要是敢來,我讓他知道什么叫‘自投羅網(wǎng)’?!彼牧伺难g的短刀,刀鞘上還沾著上次抓人的時候蹭到的辣椒粉,“再說了,他弟弟被我那‘絕世武功’拿下,他當(dāng)哥的,不得掂量掂量?”
林清硯:“……”他實在沒臉接話。什么絕世武功?明明是靠扔燒餅、撒辣椒、咬人腳踝這三板斧才贏的,事后還被飛天二劍罵了半宿“無恥到家”。
可他沒料到,白曉玉這話竟不是吹牛,而是早有布置。昨夜她就跟牢頭合計好了,把飛天二劍換到最靠里的牢房,自己則穿上那身沾了血污的囚服,往原本的牢房稻草堆里一縮,頭發(fā)弄亂,臉上抹了點鍋底灰,從外面看,活脫脫就是個被打得沒了力氣的囚徒。
三更剛過,院墻外突然傳來一陣極輕的衣袂破風(fēng)聲。林清硯正抱著賬本核對囚糧,手猛地一頓,抬頭看向白曉玉藏身的方向——她剛才特意交代過,聽見這動靜就往火把里撒把硫磺,嗆得人睜不開眼。
“嗤啦”一聲,硫磺粉落進火盆,瞬間騰起刺鼻的黃煙。幾乎同時,一道黑影如驚鴻般掠過墻頭,腳尖在獄卒的肩膀上一點,軟劍“噌”地出鞘,劍光直劈牢門鐵鎖!
正是飛天一劍!他比弟弟高出半個頭,眉目冷峻,握劍的手穩(wěn)如磐石,身上沒有多余的裝飾,唯有腰間掛著塊烏木牌,上面刻著個歪歪扭扭的“劍”字。
“哥!救我!”白曉玉在牢里壓低嗓子,模仿飛天二劍的聲音喊,故意把聲音弄得有氣無力。
飛天一劍眼神一緊,軟劍更快,“當(dāng)啷”一聲挑開鎖鏈,伸手就去拉“弟弟”。就在他指尖即將觸到白曉玉的瞬間,她突然從稻草堆里彈起,手里不知何時多了根淬了麻藥的細針,直刺他膝蓋!
這一下又快又陰,完全不講章法。飛天一劍畢竟是高手,倉促間擰身避開,可膝蓋還是被針尖掃到,頓時一陣麻意順著腿骨往上竄。他又驚又怒,軟劍回撩,卻見白曉玉根本不接招,反而抓起墻角的夜壺,“嘩啦”一聲朝他潑過來——里面是攢了三天的尿水又騷又臭。
“卑鄙!”飛天一劍被潑了滿臉,視線受阻的瞬間,白曉玉已經(jīng)撲到他身后,手里的短刀照著他后腿彎就砍!他悶哼一聲,踉蹌著后退,腿彎處的傷口深可見骨,血瞬間浸透了褲管。
“想救你那廢物弟弟?先問問我手里的刀!”白曉玉叉著腰,故意揚高聲音,臉上還沾著尿水,卻笑得一臉得意,“你弟弟就是被我這‘絕世武功’拿下的,今天讓你也嘗嘗滋味!”
飛天一劍捂著傷腿,看著眼前這個滿身污穢卻眼神狡黠的女人,又看了眼空無一人的牢房,哪里還不明白自己中了計。他咬著牙,軟劍虛晃一招逼退撲上來的獄卒,轉(zhuǎn)身踉蹌著躍上墻頭,臨走前回頭看了白曉玉一眼,眼神里淬著冰:“我記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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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墻頭上幾滴血珠。白曉玉抹了把臉,呸掉嘴里的尿騷味,沖林清硯揚下巴:“怎么樣?我的‘絕世武功’,還行吧?”
林清硯遞過塊干凈布巾,臉皺得像顆酸梅:“曉玉姐,你用夜壺……也太惡心了。還有,什么絕世武功,明明是偷襲加潑尿……”
“你懂什么?”白曉玉接過布巾擦臉,“對付這種人,就得用他看不懂的招。再說了,我不吹自己武功高,他能信?”
她當(dāng)時只當(dāng)是句玩笑,沒承想,這話竟在半個月后救了陳銘一命。
那日陳銘得了李大人的允許,回府取幾件換洗衣物。剛走到巷口,就看見個挑著菜擔(dān)的老漢蹲在墻根,草帽壓得很低,露出的手腕上,赫然戴著塊烏木牌——跟飛天一劍腰間的那塊一模一樣!
陳銘心里“咯噔”一下,轉(zhuǎn)身就想跑,卻聽見身后傳來冰冷的聲音:“陳千戶,別來無恙?”
正是飛天一劍!他腿上的傷還沒好利索,走路有點跛,手里沒帶劍,可眼神里的殺意比劍還寒?!拔业艿茉诶卫锸芰宋?,說擒他的人武功極高,用的是江湖上失傳的‘纏絲手’,能卸關(guān)節(jié),還會‘千里傳聲’,隔著三丈遠就能用暗器打中人眉心?!彼徊讲奖平拔业瓜肟纯?,是你手下的人厲害,還是你這‘運籌帷幄’的千戶大人,骨頭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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