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白曉玉此刻是不是正在跟海盜斗嘴,也不知道林清硯有沒有被嚇到臉紅。他只知道,自己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著暈船,等那丫頭的信號。
至于那些藏著的內(nèi)應(yīng),那些可能下的毒藥……
陳銘摸了摸懷里的巴豆粉,嘴角扯出點(diǎn)苦笑。
大不了,就一起吐唄。
“他娘的!哪個龜孫說船上只有十幾個海盜?!”白曉玉被粗麻繩捆著胳膊,罵人的話像淬了火的刀子,劈頭蓋臉砸向?qū)γ婺莻€滿臉橫肉的海盜頭目。
眼前的“商船”甲板上,黑壓壓站著上百號人,個個手里拎著刀斧,腰間別著短銃,船舷兩側(cè)甚至架著兩門黑黝黝的鐵炮,炮口正對著他們借來的小破船。剛才那陣劇烈搖晃,哪是什么撞到東西,分明是對方用船錨狠狠剮了船底。
“少廢話!”頭目吐了口唾沫,三角眼斜睨著她,“你們這群官差,以為換身衣服就認(rèn)得不出?要不是縣吏提前報信,說有肥羊自投羅網(wǎng),老子還懶得動這趟手?!?/p>
白曉玉心里“咯噔”一下——果然還有內(nèi)應(yīng)!上回揪出兩個小兵,竟沒摸到這縣吏的底細(xì),看來這群海盜在官府里的根,比她想的還深。
“報信?你們跟那狗官不是第一次勾結(jié)了吧?”白曉玉故意拖長聲音,眼角余光飛快掃過被押著的林清硯和十幾個捕快,手指在背后悄悄比了個“收”的手勢——放棄抵抗,先保命。
林清硯看懂了,悄悄往旁邊的捕快身后縮了縮,賬本早就被搜走,此刻雙手被捆,臉白得像紙,卻還是努力挺直腰板,裝作鎮(zhèn)定。
海盜頭目被說中了痛處,臉上橫肉跳了跳:“知道又怎樣?到了老子的地盤,就得聽老子的!”他揮揮手,“把他們押回老巢,仔細(xì)問問,看看這群官差到底憋著什么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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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半日,靠上一座荒僻的海島。礁石嶙峋,崖壁上鑿著黑漆漆的洞口,像野獸張開的嘴。被推搡著往洞里走時,陳銘的腿肚子一直在轉(zhuǎn)筋——他暈船還沒緩過來,又被這陣仗嚇得頭皮發(fā)麻,滿腦子都是“嚴(yán)刑拷打”“拋尸喂魚”的畫面,連胃里的酸水都忘了吐。
山洞里彌漫著魚腥和霉味,火把照亮一張張兇神惡煞的臉。海盜把他們?nèi)釉诘厣?,頭目蹲在陳銘面前,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臉:“說吧,你們帶了多少人?想怎么端老子的窩?”
陳銘張了張嘴,剛想求饒,就聽見旁邊一個瘦猴似的海盜怪笑起來:“頭兒,別跟這廢物廢話。我看這女的倒是有股勁,不如先讓弟兄們樂樂?”他的眼神黏在白曉玉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齷齪,“雖說瘦了點(diǎn),像塊搓衣板,可瞧著夠烈,說不定比那些嬌娘帶勁?!?/p>
周圍的海盜哄堂大笑,污言穢語像潮水般涌過來。
白曉玉的臉?biāo)查g沉了下來,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摸向袖口——那里縫著根細(xì)如發(fā)絲的鋼絲,是她早備著的脫身家伙。她本想等入夜再動手,可這群雜碎的話,已經(jīng)踩碎了她的底線。
就在她指尖即將觸到鋼絲時,突然有人喊:“住手!”
是陳銘。
他不知何時抬起了頭,臉色依舊發(fā)白,聲音卻比剛才穩(wěn)了些:“她是捕快,我才是頭領(lǐng)。有什么沖我來,別動她?!?/p>
白曉玉愣了一下,偷偷抬眼瞥他——這廢物平時躲在后面也就罷了,此刻居然敢站出來?她心里莫名一動,竟悄悄松開了攥著鋼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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