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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機(jī)關(guān)白曉玉（第1頁）

白曉玉愣住。她剛才只看見混亂，沒注意這些——妖紅看似隨意的動作里，藏著一種精準(zhǔn)到可怕的控制力。

海水退潮時，天邊泛起魚肚白。妖紅蹲在碼頭石階上，給黑貓喂魚干，陽光照在她濕漉漉的發(fā)梢上，像鍍了層金。白曉玉看著她的側(cè)臉，突然想起算命先生那句“哪吒三太子”，想起她從水面走來時，裙擺下若隱若現(xiàn)的、像火焰般跳動的微光。

“喂，妖紅?！卑讜杂褡哌^去坐下，“你剛才在水里，不怕嗎？”

妖紅搖搖頭，把一塊魚干遞到她嘴邊：“貓不怕，我就不怕。”

海風(fēng)帶著魚腥味吹過來，遠(yuǎn)處的漁船開始升帆。白曉玉咬著魚干，突然覺得，這瘋姑娘或許從來都不瘋，她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里有貓，有魚干，有不為人知的驚世武功，卻唯獨(dú)沒有“怕”這個字。

而那艘沉在海底的烏木船，連同影閣的秘密一起，成了她這場“舞蹈”的注腳——荒誕，卻致命。

知府衙門的門檻快被白曉玉的鞋底磨平了。第三趟來時，王知府正把驚堂木拍得震天響，案幾上堆著碼頭商戶的訴狀，最上面那張畫著艘歪歪扭扭的船，旁邊寫著“損失紋銀五千兩”。

“白姑娘！”王知府的山羊胡氣得直抖，“人證物證俱在！三十七個乘客親眼看見，是那個紅衣女子把船拆了！你今兒要么把她綁來歸案，要么掏銀子賠船——五千兩，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白曉玉往柱子上一靠，掏出發(fā)皺的訴狀扇風(fēng)：“大人，您見過誰拆船能拆得那么勻？裂縫全在船底龍骨，甲板上的乘客連油皮都沒擦破一塊？那是影閣的殺手在船底裝了炸藥，妖紅姑娘是救人時不小心……呃，力氣大了點(diǎn)?！?/p>

“胡說！”旁邊的商戶代表跳起來，“我親眼看見她踩著船板轉(zhuǎn)圈，轉(zhuǎn)著轉(zhuǎn)著船就裂了！那哪是救人，是耍雜技！”

白曉玉心里暗罵，嘴上卻硬：“那是輕功！江湖上的事您不懂，她那是在找殺手藏的炸藥，不然船早炸成碎片了，您還能在這兒算賬？”

正吵著，陳銘抱著個賬冊匆匆跑進(jìn)來，官帽歪在一邊，看見白曉玉就使眼色：“王大人，查到了！”他把賬冊往案上一攤，指著上面的墨跡，“這船三個月前被影閣的人租過，船底有修補(bǔ)痕跡，衙門的仵作驗(yàn)了，是火藥殘留！”

王知府瞇眼瞅著賬冊：“陳捕頭，這可是你說的？出了差錯，我唯你是問！”

“錯不了！”陳銘拍著胸脯，偷偷給白曉玉塞了個紙條，上面寫著“張亮剛改的賬冊，應(yīng)付一下”。他清了清嗓子，聲音陡然拔高，“那些殺手偽裝成乘客，本想在碼頭引爆炸船，嫁禍給朝廷！多虧白姑娘和妖紅姑娘發(fā)現(xiàn)得早，一番激戰(zhàn)才保住了船……哦不，保住了碼頭！”

“激戰(zhàn)？”商戶代表狐疑，“我怎么聽見有人在笑？”

“那是妖紅姑娘……呃，是在給受傷的貓順毛！”陳銘臉不紅心不跳，“您想啊，那么多殺手，打起來多嚇人，她總得找點(diǎn)事放松放松不是？”

白曉玉差點(diǎn)笑出聲，趕緊接話：“對！她懷里那只黑貓被流矢擦傷了，她急得直轉(zhuǎn)圈，可能……可能轉(zhuǎn)圈時帶起的風(fēng)太大，把船板吹裂了？”

這話連王知府都聽不下去了，剛要拍驚堂木，后堂突然跑進(jìn)來個捕快，手里舉著塊木板：“大人！沉船里撈上來的！上面有影閣的印記！”

木板上果然刻著朵小小的忘憂花，和李縣丞后心那根鐵針上的一模一樣。王知府的臉色變了變，五千兩銀子的事突然就不那么重要了。

“既然是影閣余孽作祟……”他捻著胡子，語氣軟了半截，“那妖紅姑娘確實(shí)是有功之臣。只是這船……”

“我賠！”陳銘搶答，隨即又小聲補(bǔ)充，“從影閣抄沒的贓款里扣，不算官庫的?！?/p>

白曉玉在心里給這慫蛋比了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