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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好造F中的搖擺——壓力下的信任與彷徨（第2頁）

“那么，他核對的過程，在你看來，是匆忙的，還是仔細(xì)的？”趙處長追問，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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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夢瑤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她不敢看陳墨的眼睛，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時間……過去有點久了……當(dāng)時場面比較亂，患者一直在呻吟……我……我沒辦法非常精確地回憶他看了多久……好像……好像是看了一遍……但，但應(yīng)該……是確認(rèn)過的吧……”

她用了“好像”、“應(yīng)該”這些充滿不確定性的詞匯，完全不見了她平日里干脆利落的作風(fēng)。她既沒有像孫小軍那樣肯定地指證陳墨“匆忙”，也沒有勇氣堅定地證明陳墨“仔細(xì)”。她的證詞，變成了一團(tuán)模糊的、毫無幫助的迷霧。

孫小軍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絲滿意的弧度。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李夢瑤的含糊其辭，在調(diào)查組看來，恰恰印證了“當(dāng)時情況混亂，記憶可能不清”的說法，間接削弱了任何可能支持陳墨“仔細(xì)核對”的證據(jù)力，反而讓他的“親眼所見”顯得更加“清晰”和“可信”。

陳墨靜靜地聽著，自始至終沒有去看李夢瑤。當(dāng)聽到她那猶豫、含糊、甚至帶著一絲怯懦的證詞時，他的心中掠過一絲淡淡的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種深沉的無奈和理解。

他了解李夢瑤，她本質(zhì)善良，性格直率，絕非落井下石之人。她此刻的彷徨和含糊，恰恰說明了孫小軍一定在背后對她施加了巨大的、她無法承受的壓力。他沒有怪她，在體制和現(xiàn)實的巨大壓力面前，個人的勇氣和信任，有時候顯得如此渺小和無力。他甚至有些心疼她，知道她此刻內(nèi)心一定備受煎熬。

問詢結(jié)束后，李夢瑤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會議室。她不敢面對陳墨，也不敢面對自己內(nèi)心的愧疚。在樓梯間，她遇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孫小軍。

“夢瑤，辛苦了?！睂O小軍臉上帶著“贊賞”的笑容，“你剛才回答得很好，很客觀，很負(fù)責(zé)任。沒有因為個人感情影響判斷，這才是我們醫(yī)生應(yīng)該有的專業(yè)態(tài)度。”

李夢瑤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憤怒和屈辱的淚水，她死死地盯著孫小軍，想從他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愧疚，但看到的只有虛偽和得意。

“孫小軍！你……”她想罵他，想揭穿他，但話到嘴邊，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也說不出來，只能任由眼淚無聲地滑落。她恨孫小軍的卑鄙，更恨自己的軟弱和搖擺。

孫小軍卻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壓低聲音，帶著一絲警告：“記住，客觀，就是對所有人最好的保護(hù)。包括陳墨。”說完，他便志得意滿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李夢瑤靠在冰冷的墻壁上，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知道，自己剛才的證詞，雖然沒有直接指證陳墨，但在某種程度上，已經(jīng)是背叛了朋友的信任，無形中站在了孫小軍那一邊。這種認(rèn)知，像一把鈍刀，在她心里反復(fù)切割。

而陳墨，在獨自離開行政樓時，陽光照在他身上，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李夢瑤的含糊證詞，如同最后一根稻草，讓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種“眾叛親離”的寒意。信任他的人，因為壓力而不敢發(fā)聲；不了解他的人，早已在輿論中給他定了罪。

他的處境，似乎更加孤立無援了。

然而，在這片信任的廢墟之上，他內(nèi)心的那簇火苗，卻并未熄滅，反而燃燒得更加孤絕而堅定。他抬起頭，望向藥學(xué)部分析實驗室的方向，目光銳利如刀。

所有的希望，現(xiàn)在都寄托在那堆沉默的藥渣之上了。他必須，也一定能，從中找到讓真相大白的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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