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真人也頷首微笑:“不必多禮?!?/p>
兩人起身,又轉(zhuǎn)向西海龍王敖閏與龍后,再次行禮:“孩兒、兒媳給父王、母后請安!”
“嗯,起來吧。”敖閏威嚴地應(yīng)了一聲,目光在兒子身上略一停留,見他氣色紅潤,步履沉穩(wěn),昨夜的憂色稍霽。
龍后則笑容滿面,眼中滿是慈愛:“好,好,看著精神就好??熳拢缟乓獩隽?。”
最后,兩人目光轉(zhuǎn)向敖廣,行禮道:“侄兒(侄媳)給伯父請安!”
東海龍王敖廣捋了捋長須,笑道:“自家人,不必拘禮。烈兒氣色不錯,看來休息得好。”
他目光如電,也在敖烈身上掃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待敖烈夫婦禮畢,一直安靜坐著的白念玉才站起身,走到父母面前,一絲不茍地躬身行禮:“孩兒,給父親、母親請安?!鄙倌曷曇羟謇?,禮儀周全。
然而,他這禮才行到一半,旁邊正努力將最后一個小籠包塞進嘴里的孫悟空就含糊不清地大笑著插話了:“哎呀呀!停停停!”
他費力地咽下口中的食物,金睛火眼掃視一圈,帶著慣有的促狹和爽朗,“我說小念玉啊,還有師弟師妹,你們這安請來請去的,看得俺老孫眼都花了!
吃個早飯嘛,又不是上凌霄寶殿面見玉帝老兒,哪來這么多虛禮?
得虧今兒人還不算多,要是把四海龍族、花果山的猴子猴孫、灌江口那幫子都叫齊了,等你們這安一圈請下來,嘿!別說這熱騰騰的包子了,就是石頭也能給凍透嘍!”
他邊說邊搖頭晃腦,順手又抄起一塊金黃的炸年糕,吃得嘖嘖有聲。
陸吾老祖聞言,發(fā)出渾厚而愉悅的笑聲,眼中滿是笑意:“呵呵呵,悟空,你這猴頭,話雖糙些,理卻在。說得對,說得對。”
他目光慈祥地看向敖烈和拓跋玉,以及剛剛直起身、面上微露窘迫的白念玉,“都是自家人,骨肉至親,聚在一處圖的是個熱鬧親熱,心意到了即可,這些繁文縟節(jié),能免則免罷。”
陸吾老祖說著,端起手邊那盞溫潤的青玉茶盞,湊近唇邊,輕輕呷了一口。
馥郁的茶香隨著氤氳的白氣裊裊散開,他眼角慈祥的紋路在熱氣后顯得愈發(fā)柔和。
放下茶盞,老祖的目光落在敖烈身上,聲音沉穩(wěn)溫和:“烈兒、小玉,快坐下用膳吧。這天,入了冬是越發(fā)的寒了,”
他目光掃過敖烈略顯單薄的錦袍,呼出的氣息在微涼的空氣中凝成一絲幾不可見的白霧,“先喝杯熱茶暖暖脾胃。”
老祖那聲“暖胃”的余音還在暖融融的廳堂里裊裊,混著蒸騰的粥飯香氣。
紫檀木椅沁著涼意,敖烈輕吟咒語,一張絨墊倏然浮現(xiàn)掌心。他將其鋪在椅上,這才扶妻子拓跋玉落座,自己則坐于旁側(cè)。
浮春早已伶俐地捧來兩盞滾熱的靈茶,白瓷薄胎,隱隱透出內(nèi)里澄澈碧色,裊裊白氣攜著草木清氣盤桓而上。
敖烈的手越過桌面,自然地接過一盞,穩(wěn)穩(wěn)放在拓跋玉面前。
他玄色云龍紋的袖口在晨光里掠過一道暗沉的流光,動作間肩背舒展如常,再無半分滯澀。
拓跋玉端起茶盞,暖意透過薄瓷熨帖著指尖,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自家夫君。
他正側(cè)首與伯父敖廣低聲應(yīng)對著什么,喉間震動,昨夜還被她暗嘲“瘆人狼嗥”的嗓音,此刻聽來沉渾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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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邊泛起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淺笑,忙借低頭啜飲熱茶遮掩。
恰在此時,一只骨節(jié)分明、毛茸茸的金色大手,閃電般伸了過來,目標是敖烈面前那碟堆尖兒的蟹粉湯包!
孫悟空嘴里還塞著半塊棗泥山藥糕,腮幫鼓囊囊地蠕動,含糊不清地嚷道:“俺老孫說老祖講得對!這包子涼了可就塌了精氣神!你們小兩口再這么眉來眼去黏糊下去,好東西可全進俺老孫的五臟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