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連畫了七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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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完后,他的額頭已經(jīng)見汗,臉色也蒼白了幾分,仿佛耗損了極大的精力。
“把這些符,”他指著那七道符紙,聲音帶著一絲疲憊,“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貼在這張‘臉’的周圍。記住,順序不能錯,貼上去后,無論如何,不能再觸碰,更不能撕下來!”
他的語氣極其嚴肅,我們不敢怠慢。我爹和我,按照他的指示,小心翼翼地、近乎屏住呼吸地,將七張散發(fā)著濃郁朱砂氣味的符紙,依次貼在了那張人臉的周圍。
當(dāng)最后一張符紙貼下的瞬間——
仿佛有一陣極其微弱、若有若無的清風(fēng),以那張臉為中心,輕輕蕩開。
緊接著,那七張符紙上鮮紅的符文,似乎同時亮了一下,一種難以形容的、帶著溫?zé)釟庀⒌牧α扛须[約彌漫開來,暫時驅(qū)散了房間里那無處不在的陰冷。
最明顯的變化是,那持續(xù)了快一個月的、來自地板下的沉悶敲擊聲……
消失了。
徹底的,完全的,消失了。
房間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真正的寂靜。只能聽到我們?nèi)齻€人如釋重負的、粗重的呼吸聲。
“暫時……鎮(zhèn)住了?!标愊壬L長吁出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但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符箓的力量,封不住它們太久。它們的怨氣太深,數(shù)量也……唉。你們還是要盡快想辦法,是請更高明的人來做法事超度,還是……干脆搬走,離開這里。”
他留下了幾張普通的安宅符,讓我們貼在門窗上,又再三叮囑絕不能再動地基分毫,然后便帶著他的布包和羅盤,步履有些蹣跚地離開了。他沒有收錢,只是說:“這孽,太重了,我擔(dān)不起。”
陳先生走后的那個晚上,是我們搬進這棟樓以來,度過的第一個真正“安靜”的夜晚。
沒有“咚……咚……”的撞頭聲。
沒有小孩夜半的哭鬧(至少我們家聽不到了)。
地板上的那張臉,在七道黃符的環(huán)繞下,似乎也失去了那種“活生生”的恐怖感,變得像一個單純的、怪異的浮雕。
我爹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弛下來,早早睡下了,甚至發(fā)出了輕微的鼾聲。我媽也難得地睡了個安穩(wěn)覺。
我也躺下了,疲憊像潮水般涌來。寂靜包裹著我,我?guī)缀跻嘈?,一切都結(jié)束了。陳先生用他那神秘的力量,暫時為我們贏得了一絲喘息之機。
然而,就在我意識模糊,即將沉入睡眠的最深處時——
一種新的聲音,像一條冰冷的毒蛇,悄無聲息地鉆進了我的耳朵。
沙……
……
沙沙……
……
不是從腳下傳來。
聲音的來源,更高,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