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公主殿下請安。
”他上前,行了一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戲曲禮。
他的頭微微側(cè)著,一縷墨發(fā)順著肩溜下,在空中輕晃,一套動作做得行云流水般漂亮。
可虞晚還是看出些不對,他行禮下蹲時,有些滯阻,像是突然扯著什么一般卡著了。
“平身。
”虞晚視線上移,目光落在他的脖子時,瞳孔微縮。
經(jīng)過一夜,蘇子衿脖頸上的吻痕已經(jīng)不是鮮紅的色澤了,變得有些暗紅,卻也更加顯眼和……曖昧。
她……做的?
虞晚猛地別開目光,手指更用力地收緊。
該死。
她控制不住地咬緊牙關(guān),隨之而來的,不是什么旖旎的心思,而是更深更重的……背叛感。
虞晚壓低聲音,一字一頓:“蘇子衿。
”
“昨夜,我都對你了什么?”
她的聲音很冷。
蘇子衿睫毛輕輕顫著,牙齒下意識又咬住下唇,將那本就殷紅的唇,咬得水光一片。
他避開了她的眼神,喉結(jié)慢慢滾動著,一下又一下,像在無聲地吞咽某種難以啟齒的……東西或話語。
他全身唯有耳尖不受控地?zé)猛t,偏那背脊挺得筆直,斂下的眼尾偏還透出本能的勾人意味。
這副模樣,像極了受盡欺負(fù)的狐貍,明明尾巴都夾起來了,偏還要靠近。
他沉默著。
他沒回答。
在一片沉默中,虞晚心底最后那點僥幸徹底煙消云散,不,比煙還難抓住。
她碰了他。
她碰了,阿瑾以外的人。
這個認(rèn)知像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胸口,直叫人喘不過氣來。
“……出去。
”虞晚低下頭,從喉間擠出兩個字。
蘇子衿身上帶著一股清雅的花皂香,那股香像一個閥門,讓她破碎不堪的記憶重新組織,拼湊起來。
她想起自己是如何將眼前人當(dāng)成了裴瑾,也記起他是如何嗚咽著、被迫地喊出那聲“阿晚姐姐”。
而“阿晚姐姐”這個稱呼是誰教的,不言而喻。
一股冷意從心底升起,她狠狠咬住舌尖,尖銳到難以呼吸的疼痛傳來,才勉強(qiáng)壓住喉間的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