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冷意從心底升起,她狠狠咬住舌尖,尖銳到難以呼吸的疼痛傳來,才勉強壓住喉間的腥甜。
“公主殿下?”蘇子衿站在原地,雙手藏進寬袖之中,指甲深陷進掌心,驟然握緊,用疼痛維持著最后的體面。
與此同時,夏蟬也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不對,跟著喚了聲:“公主?”
“沒聽見嗎?”虞晚驀地抬頭,瞪向了夏蟬,眸子朦上一層水汽:“都給本宮出去!”
“是。
”夏蟬身體終是一縮,倒退著離開寢殿。
壓抑的氣息讓房間中揮之不去的藥香氣,顯得更沉重幾分。
蘇子衿還僵在原地沒有動,在虞晚下一句驅趕之前出聲。
“公主……”他聲音啞得不成調,一雙上挑的鳳眼低垂著,卻將每個字都念得字正腔圓,“您問昨夜發(fā)生了什么,”
“……是想要聽我親口說,我是如何被您逼著喚那聲‘阿晚姐姐’的嗎?”
“閉嘴!”虞晚手指收緊,被褥在她手下被攥得皺巴巴的,“你不配這么叫我!”
“是,我不配。
”蘇子衿忽然笑了,笑得幾欲破碎,又像在瀕死之前綻開最后一抹勾人的艷麗,展露出一絲媚勁,“昨夜那場戲里,您一遍又一遍地喚著阿瑾。
”
“可是。
”他抬手拽開衣領,露出白皙的脖頸,上面那點紅痕格外顯眼,“在您身下承歡的人,是我。
”
“這痕跡……是您留下的。
”蘇子衿指尖撫在頸間暗紅的吻痕,動作極慢極慢,好似刻意一般讓她看得清楚。
“您碰的是我,公主。
”
虞晚怒極反笑,始終攥緊的手慢慢松開、舒展開來。
“是嗎?”她壓住心底的那些分不清是怒火還是別的什么的情緒,側過身子,讓自己躺的舒服些,聲音帶上了些漫不經(jīng)心:“是,我碰了你又如何?你不過是一個……聊以慰藉的贗品罷了。
”
話音剛落,蘇子衿身形晃了晃,面色白了幾分。
他的手無力地從頸間滑落,垂落在身側。
“贗品……”他低低地笑著,聲音帶著顫音和隱藏的絲絲縷縷的哭腔,他自言自語一般,聲音輕到無法被捕捉:“可贗品……是會疼的。
”
他抬起頭,斂去面上殘留的笑意,緩慢跪下:“子衿不過一個戲子,身份低微,自是不敢肖想更多。
”
“就算是下九流,哪怕所有人都瞧不起我,哪怕我曾無法抵抗任何人……”